怎就过成了这样了?日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一点点变的?好像……是从二娘也搬进城里来开始的。
是二娘那婆家侄儿抢了宗儿的入学名额,之后,才发生的那一系列事儿。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二娘。
李娇娇心中越想越不愤,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二娘而起。韩跃看妻子一眼,见她也不说话,到底帮她怼二房的,道:“娇娇是我的福星,这是有目共睹之事。难道,二嫂对此有意见?”见小叔子帮忙讲话,韩二奶奶撇了撇嘴,略有些尴尬的笑说:“瞧三郎你说的,我在跟弟妹开玩笑呢。"她是个嘴巴厉害的角色,自然趁机又刺三房夫妇两句,“还是弟妹命好,咱们妯娌间说笑拌嘴,还有人为你撑腰。我们就可怜了,被人欺负了,也没个人帮忙,还是命不好啊,没人家命好。”这话是说给韩二郎听的,韩二郎却只扯着脸皮笑,权当没听见。看他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韩二奶奶更是生气,重重哼一声后,只气鼓鼓喝起自己茶来,再不说话了。
见底下安静了,韩老爷这才说:“明儿你们两房就不必去了,我和夫人并三郎夫妇一块过去就成。“又说,“既不必去,你们就先回吧。”大房二房的见状,立刻起身,告了别后便离开了。只韩跃夫妇在后,韩老爷便说:“明儿的这场筵席怕是不好吃,到时候去了后,万不能掉以轻心,也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静观其变。”小儿媳不是李尚平的亲生女儿,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幼子同李家也闹得颇有些不愉快。
如今他自己亲生女儿的夫婿回来了,且还带着战功回来,他这般急急设宴,必是要显摆一波出出风头的。
那这一顿饭,必然不会吃得平静。
韩老爷做好了到时候必会吃出一场风波的准备,也知这是一场鸿门宴,但万没想到,这场鸿门宴却不是针对他们一家的,也不是他那亲家李尚平设下的。饭席上,酒过三巡,当筵席进行到后半程的时候,李妍在父亲又再一次举杯来敬他们夫妇酒,又再一次夸赞她、提起说是她的母亲给他生了个好女儿时,李妍则直接说:“爹,您左一句我娘好右一句我娘好,可您昧我娘嫁妆时,您把我娘嫁妆当做大娘的陪嫁,让她带去韩家时,怎的不记得我和我娘的好呢?”所谓的说她好,不过是见如今有利可图罢了。难道,她还会真信他的话啊?
他们父女之间,闹到如今这一步,哪里还有半分亲情可言。何况,她也压根不是原身,没受过他的半分养育之恩。所以跟他算账,李妍可不会手下留情半分。李妍只一句话,便把便宜爹李尚平说得愣在了那儿。而这会儿,岳氏见形势不对,则赶紧过来扶李尚平:“老爷,您喝的有些多了,当着两家亲家的面,可别失了礼数才是。快进屋去歇着去吧,我扶您。”说着,就尴尬的同薛、韩两家打招呼,然后就要扶着丈夫回屋。今日的局就是李妍撺掇成的,她是有备而来,所以,怎可能就这样让这对夫妻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
“姨母,您急什么啊?"李妍才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她直接将人拦下,“我在跟我爹提我娘嫁妆的事呢,怎么我才提,您就要扶我爹走?你为什么不想我提啊?”
昨儿晚上丈夫回来后说二娘要他今日在家中设宴款待,她当时就知道这二娘必然是不怀好意的。
但当时没想太多别的,只以为是二娘如今得了个当官儿的夫婿,便想作威作福一番,在娇娇这个继面跟前出出风头、挣个面子回去。可谁想到,是她低估这二娘了。她不仅要挣面子,她还要抢里子。她一开口提“嫁妆"二字,她就知道,她必是有备而来,今日就是冲要回嫁妆去的。
那林芸娘自幼便在大户人家家里当丫鬟,当时离开那户人家时,她已经做到老夫人身边一等丫鬟的位置了。可想而知,她得有多少家私。而她是孤儿,无父母需要孝敬,也无兄弟手足需要帮衬。成亲时,自是带着所有家私嫁到李家的。
后来她病逝,这二娘又还小,所以她的所有嫁妆便都捏在了李尚平这个男人手中。
想当初她之所以会带着娇娇改嫁给李尚平,之后又在他面前哄着他、逗着他,那般伏低做小,为的,也是他手里那些林氏留下的银钱。娇娇出嫁时,她想尽法子让他多拿出些来给娇娇当嫁妆。就算还有许多没拿出来的,那以后也是他们儿子宗儿的。她根本就没想过二娘会突然杀个回马枪,回来要银子。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对此事不闻不问的,她本来还以为她根本不知她娘留下银子和首饰的。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现在要回来抢了?
岳氏怎么能肯,立刻就说:“二娘,你也喝多了,快别闹,赶紧回家去歇着吧。别一会儿闹得,叫大家都瞧了笑话去。“说着,看向薛屹,以岳母的口吻道,“二女婿,你快来扶二娘回家。”
薛屹却只端坐不动,恍若未闻,权当没听到她的话。岳氏有些尴尬,就只能继续看向薛大娘:“亲家母,我家这二娘素来是没规矩惯了的,还请你多担待。今儿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还是趁早带她回去歇着吧。”
薛大娘并不给岳氏面子,当众搏她话道:“我亲家公还没说话呢,哪里就轮到你一个继母在这儿做妍娘的主?再说,你哪只眼睛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