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愣怔抬眼,那两个人伸手拦住她,其中一个还拿着电话,显然,打电话就是他们。那两个人跟她说了一个名字,温怡宁愣在当场,强烈不好的预感像雷一样毫无预兆的劈进心心里。
他们是,李长京的爷爷安排的。
那个她小的时候就听家长谈论过的名字,在电视上见过的脸,真正称得上位高权重四个字的老者,那个毫不留情又轻而易举撤掉李长京的人,他们李家真正的掌舵人。
两人把她带到车里,其中一个人拨通了电话,毕恭毕敬的说了几句,温怡宁忽然发现气质熟悉在哪了,他们和外面那些穿便衣的人一个气质,这两人是部队里的人。
那人把手机递给了温怡宁。
和之前见他母亲完全不一样,温怡宁太过紧张大脑都是木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汗津津的接过那人的手机,舌根好像都不会动了一样。老人的声音和电视里听过的很像,很不紧不慢的轻缓语气,听着就是一个温和又平易近人的老人,但一点也没有家常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带着重若千钧的力量。
“小温,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很像是长辈对晚辈温和的关怀。
温怡宁抿抿嘴,声音控制不住的有点抖,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十二万分的恭敬,“谢谢您的关心,伤口已经彻底恢复好了。”她低头,忽然发现自己的腿竞然不知不觉也在控制不住的抖。这可是李泉国啊。
哪怕早就无数次的知道李长京是这北城金字塔顶端的hong三代,早就知道他爷爷是李泉国,可直到此刻,她才有了真正的实感。“清哥儿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简直胡闹!”只是比刚才微微加重的语气,温怡宁不自觉的跟着心里猛的一颤,感到一股强烈的忐忑的压迫感,情绪不自觉的跟着对方走。“他还太年轻,太冲动了,我替他给你道歉。”温怡宁早就不是听不懂弦外音的小孩子了,巨大的心慌和无能为力袭来,她几乎要哭出来,“不,我”
对方自然而然的说:““他是我付出最多心力的孩子,也是我最大期望的孩子,这几个月了,他还不知悔改。不用怕他,你家里那边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他胡闹,你安心在外面读几年书,成绩这么好,不要耽误,等个几年尘埃落定再回来,他心也就淡了。"<1
果然是要她离开……
看起来他爷爷一直都没放弃,是在等着他回头。他爷爷亲自出手,那这次就是十拿九稳,她爸妈绝对不会有事,她也是真的要离开。
她顺利离开,他不用被迫待在家里可以恢复他本该有的人生。明明是她前段时间一直在奋力想要做到的事,可是真当这一天来临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这么难过。
这种层级的领导做事永远不用有任何的解释,只有自然而然的要求别人服从命令。
挂了电话,温怡宁坐在那里甚至都忘了把手机还给那人。其中一个个子高的拿着一个东西在车里仔仔细细的扫,扫完,又在脸色惨白的温怡宁身上一一扫过,连发圈都不放过。个子矮的啧了一声,“至于吗,不是刚检查过了,没有定位器。”个子高的弯腰扫着温怡宁的发圈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那可不一定,那位主儿的大名你又不是没有耳闻,还是小心点好。”检查完,什么都没有,个子高的伸手,“温小姐,请把您的手机给我。”温怡宁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他,又反应过来是她的手机,她的情绪已经乱了,把自己手机拿出来给他,又反应过来还要把别人的手机还给他。
可手机上沾了她手心的汗,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心乱如麻的抖着手低头去擦。
她紧张激动的时候手心会出汗,李长京总是会及时发现,温柔的给她擦汗,这样一别,恐怕此生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时刻,她甚至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他……
尘埃落定……
那时李长京会结婚生子,会娶别的人,他会像对她那样,温柔的对他的妻子,会对别的女孩子温柔的笑,会温柔的摸别人的头发,会宠溺又幼稚的故意运别的女孩子。
擦着擦着,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她哭出声来又被自己死死忍住,可破碎的呜咽还是从喉咙冒出来。
她哭的太过伤心,可是又拼命克制,反而听起来更可怜,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同情。
两人静静等了一会,见她拼命的压住了情绪,一人有些不忍的把一沓东西递给她,“温怡宁小姐,这是你的身份证和护照,咱们现在就出发去机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现在!?现在就走?”
“对,现在就走。”
“为什么!会不会太急了!能不能晚几天,晚几天再走!"巨大的不舍的心慌瞬间淹没了她,温怡宁急切的声音几乎带上了祈求。她刚被通知要离开,本以为还有一段时间,本以为是几天后,可是万万想不到会这么急竟然现在就要立刻离开北城,到万里之遥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她晚上的课,她没洗的衣服,她在这里一切简单幸福的生活秩序,甚至还没能见李长京最后一面!
她从来没有那么慌过,慌的像失去理智,仿佛她的灵魂,她这个人,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她的朋友,她关于中国所有的记忆,前20几年的人生都在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