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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怡宁坐在客厅度日如年的玩手机,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又希望那个人能晚点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开门声,随即就是保镖恭敬的声音。她抬头,李长京一身黑衣从玄关处进来,一手扯着领带,看着她的方向。温怡宁“波澜不惊"的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机屏幕,但上面的字却变得一个都看不进去,全部的注意力都控制不住的放在余光中那个逐渐走近的高挑身影上。
这套房子很大,加上高层原因,屋里又空又安静,空气几乎有点压抑。李长京不远不近的停下,目光扫过她身上没换的衣服,和墙角没有打开的行李箱,像是准备随时离开的姿态。
他似毫无所觉,不动声色的笑笑,像是短暂别离的小夫妻,语气自然又熟稔,“一路上累不累,怎么不去休息一会,你那个小熊抱枕已经洗过了,在卧室里。”
十几天了,再不愿意接受,也平静了许多,最初强烈的愤怒怨恨淡去,对他的畏惧占了上风。
沉默一会,在他的目光下,温怡宁看着屏幕说,“不累。”“这会饿不饿?”
温怡宁忍无可忍抬头,低声刺他一句,“我一路上几点吃饭几点睡觉,几点到,岳峰不都给你汇报的一清二楚!”
他明知道她一个小时前刚吃过饭。
不止是因为不饿,更多的还是因为想避免和他一起吃晚饭。被拆穿,李长京也不生气,面不改色的,“现在还早,那等会阿姨准备好食材,我再给你做饭。”
听着他的话,温怡宁觉得好像一股气憋在喉咙里。本以为这两年她装傻的功夫见长,碰见李长京,她还是输了。论装若无其事粉饰太平,还是他这种从小就练的厉害。他的态度就好像没有分手这件事,没有前几天的撕破脸,也忘了她出现在这里是出于他卑劣的威胁。
想讽刺他自己不用他这金尊玉贵的高干子弟伺候,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敢开囗。
李长京扫一眼行李箱,走过去,状似随意的把手放在她行李箱的拉杆上,“走吧,我陪你去把衣服放好。”
他话里的意思表明了,就没有她周末住校这个选项,她必须回来。她知道躲不掉,却不愿接受,盯着他的手不说话,李长京饶有耐心的等着。
无声僵持一会,温怡宁吸口气站起来。
里面的摆设还和离开时一样,温怡宁沉着脸收拾衣服,浴室灯亮着,李长京拿了衣服在洗澡。
阿姨只负责准备食材,然后就和保镖一起离开了,李长京摘掉眼镜进了厨房。
温怡宁才不管他,自顾自坐到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朋友聊天。没过多久,他就喊她过去。
温怡宁不情不愿的拿起手机站起来朝餐厅走去,李长京低着头卷起袖子正在给她盛粥,凌厉的侧脸竞有些静谧安静,他那一身贵公子的气度,即使是做家务,看起来慢条斯理的文雅。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吃饭时更是没有闲聊的习惯,坐下来后李长京像往常一样给她夹菜。
餐桌上灯光明亮亮的打在桌上,温怡宁本就没有胃口,看着盘子里他给自己夹菜更是没有胃口,像是在时刻提醒她,自己是被胁迫着坐到这里的,她的意愿和尊严都被他忽略,她必须要用力才能保持理智。“没有胃口?”
温怡宁看他一眼,一顿,放下筷子,“太淡了。”“哪道淡了?”
她看着他,"所有。”
李长京怎么能没发现她是故意的,但他什么都没说,好脾气的站起来,“你先喝粥,我去重新回锅。”
五六道菜,端来端去,温怡宁不动,看着李长京这个名副其实的“少爷祖宗”一趟趟的来回跑厨房,忽然想起了电视上,他穿着正装坐在会场,后面坐着个翻译的样子,有种强烈的割裂感。
菜又被重新端回桌上,李长京擦着手,“你尝尝看。”温怡宁低头尝了尝,味道一点没变,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配合她的脾气,只是回了下锅,根本没有放盐。
温怡宁放下筷子,转头看着她,握着手给自己鼓劲,说出:“太咸了。”李长京和她对视几秒,温怡宁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几秒,他点点头,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继续好脾气的说:“那我重新做几道。”
温怡宁都愣了一下,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起身往厨房走。
外面天彻底黑了,夜色浓重,天空亮起了星星,灯光把屋里照的明亮又没有温度,温怡宁坐在餐桌上发怔。
很快,就把一盘青菜放在她面前,“不早了,你先吃这个垫垫胃,还有几道菜要等几分钟。”
温怡宁看着面前的青菜,那股强烈不真实感更重了,目光不经意顺着盘子扫过他的手腕,上面隐约可见未痊愈的疤痕。她咬的太狠了。
眸光一颤,温怡宁移开视线,“不用了,我懒得等了,忽然发现,刚才的菜也不是很咸。”
李长京看着她低垂的白净的脸,依旧是没脾气的面人一样说好。洗完手,重新坐下来,先给她夹了菜。
温怡宁低头强迫自己吃下,再也忍不住,放下筷子,“你先吃吧。"说完不等他说话就站起来快步离开往洗手间走。
她需要平复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