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煞有其事点点头,“你龙族式微已久,在凡间也称不上什么高贵血脉,向本大王见礼,有何不可?”“你…你尔……”
云皎对敖广瞪大的龙眼视若无睹,见他说不出话,反觉无趣,干脆冲殿外立着的精兵使了个眼色。
小妖会意,立刻扛着几只沉甸甸的箱笼进来。“龙王无礼,我却不是。初次登门,仍旧略备薄礼,龙王就收下吧。”龙王已气炸,可瞥见她身旁静立如山、却依旧压迫感十足的红衣煞神,又强自按捺。
南海龙王却已然厉声:“大哥,我四海之内,物华天宝,何等珍奇无有?何须她来献礼?”
“此女如此狂妄,仗着…咳,仗着有人撑腰,简直无法无天。此礼必有蹊跷,断不可收!莫要中了她的算计!”
不收就不会中算计?云皎觉得他还是太年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赤光闪过,混天绫已缠上敖钦脖颈,叫其满面涨红,再说不出话。
哪吒冷然道:“千年过去,龙族仍旧如此不识好歹。”云皎的耐心也显然耗尽。
她面上已是半分笑意也无:“我好心备礼赴宴,本为′认亲',你等身为龙王,却全然不尽地主之谊。对我冷眼相待,恶语相向。”“既是如此,那也无甚好谈。"她嗤了一声,缓缓起身,“老龙,休怪我翻脸不认’亲'了。”
敖广:???
不是一直都她说的多吗?
忽听几声轻响,云皎稍一抬指,小妖们托举的礼便一一打开,其中并非龙族所预想的毒物或暗器,竟真是一众珍稀法器灵宝,宝光熠熠,灵气逼人。这倒让敖广等人一时怔住,惊疑不定。
云皎虚空一握,其中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刀率先飞入她掌中。敖广见状,狐疑道:“你、你这又是何意?”“这些物件,你若好生收下,便是礼。“云皎冷哼一声,长刀已往前斩去,掀飞几个欲上前的虾兵蟹将,“你不收,那便是我手中的一一武器。”西海龙王见状,已明云皎是早有发难之意,眸色沉沉,强作威严道:“云皎,你既知身负龙族血脉,又有寻亲之意,今日当是认祖归宗之时,我等是长辈,你怎能如此咄咄逼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云皎只觉他叽里咕噜实在聒噪,吵死了。
她不再多言,长刀横转,悍然寒光顿起,先一簇刀风迎面朝他而去,龙女和敖烈见状,连忙去挡,却被云皎的刀逼退数步。哪吒身形微动,但见云皎侧首瞥来一眼,是让他先不必动手之意。他便会意,稍敛灵压。
敖烈被穷追不舍的寒刀灵力逼得没法子,踉跄后退,却磕到了珊瑚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龙女连忙去扶他。
云皎踏前两步,脾睨着狼狈的二人,眉眼讥诮,眸光轻蔑。龙女心知,云皎是仍对号山之事怀恨在心。实则,当日她去大王山时,已隐隐察觉云皎非是个会叫人随意拿捏的性子,号山之中更觉如此一一
但也没想到,她不但不叫人拿捏,还会主动惹祸啊!敖闰自是早与龙女有所沟通,见状,瞪了这身前的女儿一眼,冷哼一声:“你做的好事!将这般祸星引来!”
敖烈维护姐姐,低声急道:“父王,当初分明是您…”他们这边的细语争执尚未了结,另一边,云皎已然掀了一半筵席。杯盘碎裂,玉案翻倒,珍馐佳肴与琼浆玉液洒了一地。虾兵蟹将人仰马翻,另几位试图上前阻拦的龙子龙孙,不过三两回合便被甩飞,尽数狼狈不堪。
众龙族皆是骇然变色。
与此同时,又感到渴望,迫切渴望这般力量……根本没有动用全力、甚至未下杀手的妖王,她仅凭一己之力,力抗众多水族,一派举重若轻、丝毫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与实力,已然远超他们预估几位龙王面色铁青,未曾亲自下场,一半是因颜面,另一半是心底已隐隐生出未必能敌的寒意。
他们已经老了,不过是龙族龙族内部盘根错节,势力纷繁复,昔年的天庭不愿出力尽数整顿,情愿有一人能直接给他们下马威。哪吒,便是昔年的那个人。
而如今,哪吒静立一旁,却并未出手。这便是最令人胆寒之处,云皎根本无需借助外人之力。
哪怕几回有人侥幸近了云皎的身,他亦未动。或许是因为,他也清楚自己夫人的实力。
这本该是龙族千年、甚至万年难遇的天纵之才,北海龙族的血脉,说不定本还能与哪吒一战,为他们四海龙族争一口气。如今却阴差阳错,叫这二人结为了夫妻。
一一天才,就这样,被那个蠢货敖顺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