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知道她两个妹妹分别被谁家收养了,只是几年过去,她和她的父母哥哥们全都当做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徐父徐母也在田里收割稻子,听到大队部大喇叭的喊声,还有些不确定,他大儿子徐慧民喊他:“爸,好像是妹妹打电话来了!”徐父还在为女儿离婚的事情心里不得劲,一方面是觉得没面子,一方面又担心女儿,闻言茫然的抬头:“啊?”
二儿子徐惠生也直起腰说:“妹妹打电话来了,叫你去接电话!”徐父一边赶紧把手里的稻穗整齐的摆放在的草桔上,将弯弯的刺镰刀放在稻摞上,一边抱怨着:“这双抢呢,大热天的她打啥电话?打电话多贵?也不知道省钱!″
老三徐慧风同样是把刺镰刀往稻摞上一放,跑的比徐父还快,一边跑一边说:“爸,我跑的快,我去接电话!”
徐母同样担忧的抬起头,站在田地里发呆。这段时间她是日夜忧心,都快接受了女儿跑到了外地去,不再回来的事情。结果这才多久,女儿居然打电话回来了,有消息了。她大儿媳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割稻,见状道:“妈,小姑子打电话来了,你也赶紧去接啊!”
徐母这才如梦初醒般:“哦哦!”
然后赶紧追着徐父过去,满是烂泥的双脚在滚烫的泥土路上动作笨拙的跑着。
大队部距离她家的田地还有一二里路,两人跑到大队部:“电话在哪儿呢?″
大队部里面的书记走出来:“惠清说要等十分钟再打过来!”徐惠清作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还是党员,之前还是捧铁饭碗的人,在村里的地位一直很高,哪怕她现在离婚了,那也是大学生,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徐父徐母手足无措的在门外生长的茂盛的辣蓼草上,蹭着脚上的泥,见腿上有蚂螾,顺手将腿上的蚂螾扯下来,也不管还在流血的腿,贴了个辣蓼草的子在伤口上,就进了大队部。
里面跑的最快的徐老三徐慧风已经站在电话机前守着,只等电话一响,他就立刻接起电话。
等了大约有七八分钟时间,电话铃声终于响了,徐慧风立刻接起了电话:″喂!”
这时代的人打电话,总是习惯性的很大声,生怕对面的人听不见,包括徐惠清也是,听到对面三哥的声音,趴在药店透明柜台上的她,不自觉的嗓门也大了起来:“喂!三哥!爸妈在不在!”
徐慧风忙大声的喊:“在在在!你这段时间都哪儿去了?爸妈都担心死你知不知道?老屋都给你收拾出来了,你人咋没回来,还跑了?”大队部里竖着耳朵听着徐家打电话的人,都知道了:徐家的徐惠清跑了!徐母看到周围人全都竖着耳朵听八卦的模样,走近办公室一巴掌打在徐慧风的胳膊上:“胡咧咧什么?什么跑了?把电话给我!”她以接电话,声音顿时柔了三个度:“喂?惠清啊?"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一湿:“你哪里去了?咋没回来?你和小西还好吧?你现在人在哪儿?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知道吧?饭吃过了没啊?”她总是觉得女儿嫁出去了,她对儿女们的任务就都完成了,又自责于女儿离婚后,她在娘家的无能为力。
她已经不再年轻,家里也不是她在当家做主,她现在也是在靠着儿子儿媳过日子了。
徐惠清听到徐母关心的声音也是鼻子一酸,道:“妈,我吃过了,在单位吃的,你吃过了没啊?”
她也是考虑着快中午的时间,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从地里回来了,才打的电话。
徐母激动地说:“一会儿就回去吃饭,你大侄女在家里做饭呢,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在单位吃的?找到工作啦?”
徐惠清还没回答,徐母手里的电话就被徐父抢走了,很气地说:“你去哪儿了?怎么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和你妈多担心你你晓得不?你都这么大人了,做事情也要多考虑考虑,不能任性了知道不?”徐母在一旁使劲的捶徐父:“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问她在哪儿!”徐父呵斥徐母:“我还能不知道?我不比你知道?”电话那头的徐惠清就这么无奈的听着徐父徐母在电话前吵。徐老三,也就是徐慧风赶紧说:“你们俩别吵了,电话费要钱呢!”“就是!“徐母不满的抢过电话,说徐父:“一辈子说话都说不到重点!”徐父气哼哼的走到一旁坐下:“你能说到重点,你说!”徐惠清是不会告诉他们她在哪儿的,赵宗宝只一年就能出来,而且她对赵宗宝的能力还是认可的,他这人干正事不行,走邪门歪道的路子也不知道有多熟悉,前世□口白道,他全认识,全和他称兄道弟。说不定这牢都做不到一年,就能给他混出来了。徐惠清说:“妈,我现在在外面还当老师,已经入职了,一个月两百块钱工资,租了房子!”
两百块钱的工资,在农村已经很高很高了,之前徐惠清是有编制的老师,也才涨到一百六十五元一个月。
可在徐母听来,就老惨了,哭着道:“你说你好好的,离婚做什么?小西找到了,你就好好过日子呀,把他们都送进去有你什么好?现在漂在外头,我们想见你一面都难死了!”
对徐父徐母来说,儿女的稳定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挣两百块钱一个月,外面租房、吃饭、水电,什么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