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跪坐在下首:“公主,此处有外人,似乎不适合谈论此事。”季嗣音毫不在意一笑:“呵,本公主的銮驾上,哪里有外人。”叶奚青却还是犹疑:“此事确实不适宜有外人知道。”季嗣音本来就耐心有限,听此更觉厌烦:“孤要你说你就说,废什么话!”叶奚青抬头,发现女二确实坚持如此,那她就直说了一一“公主,你想当皇帝吗?”
季嗣音:…
她手下:…
不用再多说什么,两个侍女立时跪下,额头触地,以表忠心。干什么!让你说你就说了!
马车辘辘地碾过灰尘,很快来到公主府。
季嗣音确实换了一个地方,但身边还是那两个侍女,看来她无所谓被两个手下知道,叶奚青就继续说了。
“公主天命之人,母皇父皇,皆为真龙天子,可今南康王妃,似乎并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公主不觉得委屈吗?”
季嗣音冷笑一声:“南康王妃,是本公主皇嫂,本公主与她之间,能有什么委屈?″
叶奚青跟着微笑:“确实不能有委屈,公主不过是一介公主,南康王妃却有可能是未来皇后。”
“今圣母皇帝在时,公主尚是贵女中的头一份威仪,等圣皇御龙归天,公主可不是要仰仗南康王妃,才能过活,又怎么敢在王妃面前,诉说委屈呢?”此话一出,不说季嗣音是何心思,她手下的侍女已经满面怒色,急叱道:“大胆!何敢在公主面前,出此不敬之语!”季嗣音止住侍女的问责,冷冷地看向叶奚青:“那你又如何呢,被亲生父亲,亲手送去裴府谢罪的关家小姐?”
女二一语道破了她的底细,叶奚青不觉害怕,反觉开心。这说明女二不是一个被降维到,只在男欢女爱方面像“双皇公主”,在人脉和信息上,也有点“双皇之女”应有的实力。不怕扶烂泥上墙,就怕扶上墙的,真是一坨烂泥。叶奚青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季嗣音。
“既然公主已经知晓,罪女亦不想隐瞒,罪女想请问公主,似我等女子,为何永远如此薄命呢?”
“或许公主会说,薄命的是我等,公主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哪里薄命?”“可是公主,您觉得您与您的皇兄,是否能相比。”“您的皇兄从南康归来,立时满朝文武前来攀附,公主您久居京中,是否有此待遇?”
“一个刚回京的王妃,就可以在公主您面前,端坐上位了,等公主的皇兄成为新皇帝,公主还敢像今日一样,明言不快吗?”季嗣音今天确实因为皇嫂的怠慢感到不快,但她可以不快,别人却不可以说。
“那是我的亲皇兄,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不容你来置喙!”“那公主的皇兄若得到皇位,百年之后,会将皇位传位给自己儿子,还是公主你呢?”
“哦对了,似乎传给王妃的可能,都比公主大吧。”“放肆!”
季嗣音终于忍不住了,手中茶盏,竟是被她一掌拍碎在桌子上。两个侍女大惊,连忙检查公主的玉手,有没有受伤。季嗣音被气得失去理智:“你敢在我面前挑拔离间!”叶奚青却表现得比她还激动:“我是在向公主陈情!”“这世间女子,多蒙不公,诚赖圣母皇帝,才得一隙。”“今圣母皇帝,年岁逾高,江山又要重归男人之手,又要有多少女子,如我般被父驱使,被兄薄待呢?″
“罪女沦落至此,已于世间无望,原想了此残躯,却不想得见公主。”“若公主弃罪女于不顾,罪女便别无它想,直接命赴黄泉。”“可公主仁善,将罪女带至身边,给了罪女一线希望,那罪女就不能请公主再进一步,登临天下吗!”
“天下女子,需要一个人,为她们张目。”“这个人不是公主,还能是谁呢!”
季嗣音:…
听着有点舒服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大义加身”那种成就感。别管是什么,底下跪个人,一脸慷慨激昂地说我想看你当皇帝!我觉得就你适合当皇帝!
那被捧起来的人,确实很难不飘哦。
季嗣音面无表情,内心其实已经有点高兴了,但她不说。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奚青,冷哼一声:“漂亮话谁都会说,你有什么本事,让孤登上帝位呢,就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吗?”叶奚青没有丝毫气馁,认真道:“凭罪女的脑袋,以及公主的真龙之身。”“罪女的脑袋,是一颗不会让公主失望的聪明脑袋。”“但罪女不知道,公主是一个不会让罪女失望的坚定执行者吗?”季嗣音抬起下巴:“你很放肆,就算孤真的如你所愿,你也不能质疑你的主君。”
叶奚青却认真看向她:“可是争夺皇位,不是争夺玩具,想争就争,不想争就不争。”
“如果公主不能给罪女明确答复,那罪女宁愿您不上路,好好当一个讨好皇嫂的臣妹,至少能保住您的性命,这也是为您好。”季嗣音咬牙切齿:“你嘴上说着为我好,却又拿话来激我。”叶奚青正色道:“这不是激您,而是只要您不去夺那个位置,这样的怨愤,您就要一直承受。”
“您若是连罪女几句口头不敬,都忍受不了,那罪女就建议您直接开争。”“真正的未来,往往在现在就有迹可循。”“您希望装作看不见,躲过去,恐怕不行。”“您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