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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3)

自然是待我不好的。”她悄悄抬眼,飞快地瞥了一下陆枫紧绷的侧脸,语气愈发可怜:“师父都不知道,他还禁我的足,每日就只命人给我送些薄粥。眼下我虽是太子妃,可每日却都在过着食不果腹、看人眼色的日子。”

她顿了顿,又说道:“若不是此番皇后娘娘开恩,只怕此刻,我还在被关在东宫。”说罢,她生怕力度不够,忙又向前微倾了身子,甚至带上了一点娇嗔的意味:“师父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陆枫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转回头来看她。

她湿发贴在白皙的脸颊边,眼睫上还挂着细小的雨珠,微微颤动,一双明眸浸在水汽里,直直地望着他,带着显而易见的依赖和诉苦的意味,很是楚楚可怜。

陆枫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目光骤然相撞,他旋即便避了那道目光。然那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却泄露了他翻涌的内心。

一股狂暴的无力感瞬间向他袭来,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是啊,就算季洵待她不好,他又能如何?!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甚至就连将她拉近一些,避开这亭边的风雨都不能。

江绫却像是瞧出了他的顾虑,当下唇边漾出一抹笑来,抬手轻轻扯了扯陆枫的衣角,甚至眼底还带着几分狡黠,仿佛刚才那个诉说委屈的人全然不是她,“我最喜欢师父夸我了,只要师父夸一夸我,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指尖那一点微弱的触碰和衣角传来的细微力道,以及那略带几分撒娇意味的话,让他终是无法再维持那彻底的冷漠,极低地叹了口气,他冷硬的面上终于松动了几分,“阿绫。”

不再是那句冰冷疏离的太子妃。

见陆枫对她终于不再冷冰冰,江绫唇角的笑意一时更深了几分,“师父也知道,这桩婚事并非你情我愿,太子另有所爱,不过是政治联姻而已,好与不好又有什么所谓呢!”

她虽在说着自己的事,可语气间却好似事不关己,“生活嘛,总归是自己的。”

她微微扬起下巴,看向亭外迷蒙的雨幕,声音里颇有一种没心没肺的豁达,“生活总归是自己的,开心是一日,不开心也是一日,何必让自己每日都不开心呢!过得一日是一日。”

凉亭内,雨声喧嚣,却仿佛在这一刻骤然退远。陆枫望着江绫那双明亮又笑意璨璨的桃花眸,好似又想起了那个夜晚。

他与她一同坐在冰凉的青石阶上,仰头望着头顶高悬的一轮明月,她捧着小小的酒盏,腮边泛着浅浅的红晕,眼中盛着比月色更醉人的光晕,也是用这般带着些许赖皮、却又无比认真的语气笑着对他说:“师父怎么会是孤家寡人呢,师父还有我啊。”

“师父,我们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可只要自己做事无愧于心,旁人的想法、世俗的眼光,又有什么重要呢?”

“师父,能困住自己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杏花酒气飘香满怀,一同萦入鼻尖的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烙印在记忆最深处。

明月皎洁明亮,世人难求,可她的眼睛却比明月还要动人。

凉亭内,雨声如瀑,将天地间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只余下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陆枫还在发怔间,那雨势却毫无征兆地骤然发狠,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更猛烈地斜扑进来,几乎要将亭子的庇护彻底撕碎。

江绫被这突如其来的骤雨惊得低呼一声,眼见着那雨帘就要扫到陆枫大半个后背,她想也未想,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攥住了他早已湿透冰凉的衣袖,想让他站的再靠里一些。

恰在这时,却忽的传来一道轰隆雷声,震得大地好似都在跟着颤动,江绫吓得浑身一颤,那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压倒了一切思虑,几乎是本能地,她朝着身边唯一的依靠缩了过去。他的身形修长,她只堪堪到他肩头,她的头贴着他的胳膊,“师父,我怕……”

她细微的颤抖和全然依赖的姿态,让陆枫一直紧绷的身子骤然松动。

那只原本只会握剑的宽大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稳稳地、重重地落在了她单薄而湿冷的背脊上,将她更紧地护向自己怀里,隔绝开身后狂暴的风雨和雷鸣。

他低下头,那双总是清冷克制的眼眸深处,此刻翻涌着的是从未示于人前的浓稠暗色,“阿绫,别怕。”

“我在。”

……

季洵帮着寺僧将最后一批经书抢回廊下,外袍早已湿透,紧贴着脊背。天色已然渐渐黑了,雨势非但不减,反而越发滂沱,砸在瓦上当啷作响,不时伴着阵阵雷声。

隆华寺建在山上,高耸入云,光是晴天都需走上好一阵子,更惶论下雨了,天公留客,季洵只得再次暂住,临时歇脚。

因其身份贵重,方丈自是不敢怠慢,将最好的一间厢房留给了季洵。屋内一盏孤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季洵刚换下那身湿重的衣衫,换上干燥的素袍,门上便传来轻叩,伴随着那道娇柔却执著的声音:“殿下方才淋了雨,阿芙特意为您煮了碗姜汤,快趁热饮下驱驱寒气吧!”

连喜悄悄打量着主子神色,见主子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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