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夫人彼时怀有身孕,听闻噩耗后动了胎气,亦随着大将军去了……”
这故事太过熟悉,楚云柔有些担忧的看向江绫,却见江绫倒是一连的云淡风轻,恍若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楚云柔见此,心头忽有些酸涩,世人都道镇北将军是大名鼎鼎的英雄,可又有谁知晓,英雄的背后,却是无尽的辛酸凄凉。
江绫才落地便没了父母,留下了一身的虚名又有何用!虽然江绫什么都不说,又常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她知道,看到宫中皇子公主都有父母宠爱时,江绫在一旁的眼神有多落寞。
楚云柔握上了江绫的手,忽而说道:“走吧,该回去了。”
江绫松开了紧握的杯盏,唇角浮出一抹笑意,知晓楚云柔是好心,当下便也未说其他,应了声“好。”
江绫正欲起身,可谁料还没等站起,便被才上来的锦心给拦了住,生说这会天色还早,难得出来多坐一会儿也不迟。
见锦心实在是有些古怪,且大有拦着她不让她出去之意,愈发激起了江绫心头的好奇,她侧头朝窗外望去,好巧不巧便瞧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可不正是季询和秦芙。
茶楼对面便是品香楼,此时品香楼的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季询和秦芙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像是正在依依不舍的话别。
女子穿着一副天水碧色襦裙,面上薄施粉黛,水眸脉脉含情,很是清新可人;男子玉冠束发,五官俊美,周身不自觉的透着几分威压和矜贵,可谓真真是一对璧人。
快到马车前,女子不知怎的一个腿软就要跌倒,幸得男子伸出有力臂膀在旁搀扶才不至于跌倒在地,旋即女子面容娇红,像是才发现不妥,匆匆避开了男子的搀扶,而后便含情脉脉的上了马车,这才就此别过。
锦心瞧着如此景象心头不由愈发来气,“方才奴婢进来时,正巧与那秦芙打了个照面,好好的一个平道都能摔倒,这是做戏给谁看呢!”
江绫倒是有些不以为意,甚至看向锦心的表情还是一副小题大做的表情,“这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锦心闻言不由一噎,楚云柔在旁憋了许久,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阿绫,你当真想好了吗?若是……”
江绫起了身,“太后赐的婚,哪有拒绝的道理,成婚嘛!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不用为我担心。太后娘娘已经答应我了,若是日后我不如意,可以随时和离,你们说我何时提出和离比较好……”
锦心、楚云柔:“……”
……
东宫,思政殿上,季洵还在翻看着朝中的折子,便听连喜在旁劝道:“殿下,晚膳已备齐,还请殿下移步。”
季洵扔下了手中的折子,抬手捏了捏眉骨,向窗外一瞧,这才发现原来夜色早已落了下,想到今晨出门时,东宫的马个个泻了肚,半路上马车又突然松动,忽而道了句,“人手都安插到东宫来了,还知道买通暗线,以把柄相要挟,倒是有些长进。”
连喜在旁垂首道:“那些犯了错的宫侍皆已被奴才事后寻了借口,赶出了东宫,小殿下素来顽劣,想必只是在同殿下玩笑,可要奴才明日去端王那里提点一番……”
季洵曲指轻敲着书案,闻言一哂,那小子素来唯江绫马首是瞻,借他人之手,来惹他不痛快,当真是手段了得。
就算她嫁入了东宫又能如何,后宫也有很多妃子,可只要父皇不喜欢,还不就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区区一个女子而已,何足挂齿!
“明日去宣国子监祭酒过来。”
连喜闻言眉头不由一动,可又不敢被看出端倪,连忙垂首应了声“是。”
国子监下辖太学,小殿下可不正在太学读书,熊孩子犯了错,他们主子不去寻其爹娘,反倒从课业上来施压。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偏偏他伴的还是一只记仇的虎,这要以后一不小心做错了事……
忧心起小殿下的同时,连喜不由为自己的将来深深的发起了愁。
……
江绫和锦心再回宫时,日头已渐渐向西沉了。原本想起爹娘之事,江绫心头还有些郁郁寡欢,可一路之上听闻季洵近来的种种不顺,让她心头的阴云登时便消散了几分。
这几日说来也怪,太子那头不是宫侍屡屡犯错送错了茶,就是饭食里加多了盐,要不就是马车坏在了半路或者出门淋了一身的雨。
惹得众人都不由得怀疑,太子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才会诸事不顺,一时之间东宫宫侍可谓是个个都如履薄冰了起来,生恐一个出错,遭了池鱼之殃。
回到福康宫后,江绫还来不及换下宫外的衣裳,便见一个锦衣小少年朝她跑了来,“阿绫姐姐!”
小少年生的白白嫩嫩,眼睛黑黑圆圆,看上去甚是讨喜,江绫抬手捏了捏小少年的脸颊,“小源源,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里?”
“我来接阿绫姐姐,皇祖母还在等着,正好才传了晚膳,阿绫姐姐快进去吧!”
江绫应了一声,当下便随着季源一同朝主殿走了去,谁知才走了没两步便顿住了身,像是忽而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小源源,你老实告诉阿绫姐姐,东宫那些事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