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前方红灯的光晕上,带着点说不清的滞涩。
“对。"关弥攥紧了手,声音发紧,“我明天就会交离职报告。”话说完后,车里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安静了下来。驾驶位的男人没再说话,沉默开着车,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异常阴冷。
这条回去的路,是关弥这几年来走过最漫长的,她侧脸几乎贴着玻璃窗,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
便利店的招牌、路边落了一地的枯叶、偶尔经过的行人,全都模糊成一片晃眼的影,没一个能留住,就像她这几年里那些怎么也抓不住的安稳。她抹了下眼角,随即摸出手机点开招聘软件,先把位置设成江城。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些,回到她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搜索栏里敲下"秘书",跳出来的薪资却让她皱紧了眉。以前易子庭总说江城是高消费低收入,现在一看果然没差,好些岗位的月薪,竞还不够她现在三个月的房租。
她往下划着屏幕,又把关键词改成“翻译”,页面刷新后,那些数字依旧没高多少,心也跟着沉了沉。
“到了。”
闻言,关弥抬起头看外面,车子已经停在了小区楼下,她迅速推开车门,同时也瞥见沈晏风正解着安全带。
她真的有点想不拿行李箱了,想立即跑上楼。可不行,她的电脑还在里面。
她连车门也没关,绕到另外一边一把将门拉开,正要弯下腰去拿箱子时,沈晏风走了过来,手臂越过车门框伸进去,先她一步扣住了行李箱的提手。他的手肘不经意蹭到她的手背,微凉的温度贴着她皮肤,关弥像是被针扎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贴上车门。沈晏风把行李箱给拖出来,看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箱子很重,住几楼,帮你拿上去。”
关弥怎么可能会说,她伸手想去抢,他却拎着箱子扭头就走。单元楼的门此时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所以即使他没有门禁卡,也进了去。沈晏风进去后,左手挡住要自动关上的门,等着她进。她还站在车旁,脚像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没催,只淡淡开口:“觉得我会不知道你住哪层?”关弥胸口的火“腾"地窜上来,哪还管什么,转身就往小区外走,脚步又快又急。
沈晏风手一松,箱子“咚"地落在地上,他垂眼瞥见旁边的石墩子,抬脚就踹了过来。
厚重的石墩子蹭着地面滑到门边,刚好卡住了要合上的单元门。关弥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听见背后脚步声逼近,她垂着眸攥紧了拳。就在手腕要被触到的前一秒,她猛地转身往单元楼里冲,脚步快得像踩着风。
跑进楼里后,也不知哪来的劲,她俯身用手顶住石墩子,硬生生把它推离门边,跟用力推上了门。
“咔哒",门锁落下,沈晏风被隔绝在外。其实他根本没追,只是在关弥错身而过时愣了瞬,而后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慌慌张张逃跑,又一气呵成地推石墩关门。等门彻底关上,他才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板,眼里笑意更浓,裹着股稳操胜券的劲儿,那眼神明摆着在说"反正你也逃不到哪里去”。“晚安,周一见。”
门内的关弥狠狠刮了眼门板方向,再拎起行李箱,脚步急促地往楼上走。客厅里留着一盏小灯,两个室友的房门紧闭着。她把箱子放回房,出来在冰箱里拿了瓶水,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灌了自己大半瓶水。
她扶着冰箱,缓了半响,心跳的频率才正常过来。“靠,吓我一跳,你怎么回来了?"庄水茉刚下直播,出来准备洗澡的,幸亏客厅有光亮,不然她魂都要被吓没。
“公司临时有事。“关弥把水放回冰箱里,从椅子上下来,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冲了把脸。
“哦,我看见热搜了。“庄水茉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她没洗头没化妆,今晚没露脸直播。
本来还想八卦两句的,看关弥脸色不太好,就没多问。回到房后,关弥打开行李箱,想把衣服和乔秋英装的吃的拿出来放好。可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橙色盒子。她顿住不动了。
是谁放的,完全不需要思考。
今天中午太赶了,她没来得及把箱子密码锁好就出发了,竟想不到沈晏风会打开!
过了会儿后,她把盒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这里面的东西好几十万,她做不到直接丢垃圾桶,周一就还回给他。收拾完,关弥坐在瑜伽垫上,看着只剩下电脑和充电器的箱子,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箱子里边瘪瘪的隔兜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记得自己往里面放过一盒开封过的避孕套,放了挺久了,一直都没拿出来,去巴黎出差的时候都还在,之前用了好几个,现在怎么连影也没有了?她起身翻遍了行李箱的每个角落,越翻手就越抖,一股寒意顺着背脊往上爬。
箱子只有沈晏风动过。
这个人简直无耻到没下限!
沈晏风坐在车里很久,看着四楼的那间房的灯灭了才回去。Becky窝在沙发上睡觉,一听见开门声,立即跑下去迎接,很快它就被抱进了熟悉的怀抱里。
沈晏风抱着它回到沙发,坐下后,从外套里拿出来一个被捏得变了形的盒子。
边角皱巴巴地卷着,盒身还留着几道深深的指痕,盒口被挤得微敞着,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