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横着下来,我们也可以担着冯政委躺回去。”程景川淡淡扫了一眼。
他长身而立,金色的烈阳自军帽的帽檐斜切而下,如同锋利的刀锋,恰好勾勒出他清晰冷硬的下颌线,帽檐的阴影低低压在眉峰之上,却遮不住眼眸锐利的光。
离港最近的中年女人仪容收拾得一丝不苟,不断张望着,眼底浮起担忧之色,两手不停交握:“景川,老冯是不是没赶上轮船得明日?”程景川略微沉吟:“冯叔没赶上轮船,军区应该会收到消息。”“也是。“姜秋萍深深叹气,“老冯还想让你瞒着我呢,什么任务要在北城执行这么久。”
姜秋萍是冯保的妻子,两人做夫妻几十年,说句不好听,冯保打个屁,姜秋萍都知道冯保吃了些什么。
“给我打第一个电话,我就知道他在医院,要是在家哪犯得着在外边打,自家大院就有。他本身心脏就不好,一来二去,我能猜不着?”程景川当初在北城是答应了冯保要隐瞒生病的消息,也没想到姜秋萍这么早就已经猜出来,中午两人刚出军区,就遇见特意请假的姜秋萍。三个人一起到了码头。
忽然。
迎着烈日,程景川狭长的眼眸微眯:“来了。”话音落,一艘轮船从海中缓缓停在港口。
舱门打开,最先下来的就是精神抖擞的冯政委,后头还跟着两随行人员,三个人有说有笑,忽然,冯政委看见姜秋萍时一怔,原本颠颠的笑容瞬间吓了回去。
上了岸。
冯保先是小心翼翼打量姜秋萍,转眼沉笑着对两人介绍:“这两位是送我来岛的医生。”
程景川颔首:“一路辛苦。”
两个医生受宠若惊,忙摆手:“护送老英雄,应该的。”“既然冯首长已经安全抵达,趁还有船我们就先返回。”早在没上岛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打听好,白沙岛还有最后一班轮渡会离岛。姜秋萍对冯保虽然有气,但是对一路辛苦的两名医生脸色还是很好,听说他们要回去,很惊讶:“就回去?”
其中一个医生说:“是啊,离久了医院没人。”文景川倒是热情的很,行李一手一个:“难得出趟远门吧?我和你们说岛上海鲜老新鲜了,走走走,好好玩两天再回去。”姜秋萍赞同:“一路赶车太辛苦了,怎么也要休息个两日。”冯保也露出微笑:“是啊,再玩两天,我和你们院长是战友,他不会这点情面都不给的。”
两个医生看到冯保的微笑,却齐齐打了个哆嗦。从北城一直到白沙岛,整整五天的路程啊,冯首长就像是一只苍蝇不停地在他们耳边嗡嗡叫。
一会说当医生好啊,救死扶伤,白沙岛就是缺医生。一会说来都来了,干脆在岛上工作个一年半载再回去,工资按双倍的发。总而言之,冯首长就是想将他们留在白沙岛。“不了,不了。”一医生苦笑捂着肚子,“我,我海鲜过敏,吃了就得拉几天肚子。”
冯保笑眯眯,扭头:“那你回去,你留下。"1“不不不。“另一哥医生吓得打了个激灵,拼命摇头,“我上有老下有小,出来这么多天,他们该想我了。”
说完,两医生就头也不回的奔上轮船,生怕被军区的人强行留下来。冯保大叹:“都是些思想不够进步的人啊。”话音刚落,他就歪着头诶诶诶的叫起来。
姜秋萍拧着冯保的耳朵快步往吉普车方向走:“你思想进步,来,你告诉我,一个多月都干什么去了?”
程景川拎起行李,步伐沉稳的跟上。
直到晚上,军区家属院的灯都亮起来。
冯保终于一五一十的交代完,放下碗筷,抬手擦了擦嘴边的油转而去握姜秋萍的手:“姜主任,我这可老实交代完了啊,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别气了快笑笑。”
说着,已经布满纹路的脸就展开来。
冯保冲姜秋萍笑了笑。
姜秋萍说到底心底也是担忧比气多点,看着冯保这幅油烟不进的模样,总算破功:“你啊,其实不说实话,让我胡乱猜更担心。我是医生,什么病一想就都是最糟糕的情况。”
冯保住院的那几日,姜秋萍真是食咽不下,实在忍不住就挨个打北城医院的电话,最终找到了老蔡,得知冯保情况好,她才心绪稳定下来。“我这不是头次生这么厉害的病?没经验,下次肯定。"冯保嘿笑。姜秋萍无奈的把冯保的手翻过去露出脉搏,摸了上去,仔细诊了一番,半晌才放手,语气难以置信:“你……这次不死,是真命大。”姜秋萍是军医,上过战场经验老辣,姜家更是祖传的中医世家,一摸就知道冯保的身体情况。
她心心底也隐隐后怕,当时要是冯保没有获救,很有可能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下。
就连她,在那种情况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抢回人命。冯保想起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顿时来了精神头:“那你是不知道救我那小姑娘有多厉害。”
“老蔡没找到人,唉声叹气了好几天。哎哟,听得我心里难受的哟,不信你问景川。”
文明远挨程景川近,凑过去好奇问:“真事?”程景川修长的手夹了一筷子白菜进碗,嗯了声。“就是现在人也不知道到了哪。“冯保遗憾长叹,“就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见上一面啊。”
说着,冯保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