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露出衬衫下结实肌肉线条,她就能瞬间化身为标准花痴。什么原则,什么抱怨都能立刻抛到九霄云外,无条件地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为她好。
可是,万一呢?
万一有一天,最初的激情逐渐褪去,多巴胺和荷尔蒙的魔法失效,她不再觉得他的控制欲是充满安全感的在乎,而是令人窒息的束缚。万一她累了,不想再总是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不想再对他的一切要求言听计从,只想做回那个懒散、随性的自己呢?或者,更可怕的万一,有一天,秦砚奚对她浓得化不开的喜欢和耐心,也没有现在这么强烈了呢?
一个习惯了站在云端,掌控一切的男人,会不会逐渐对她的小懒惰、小散漫、以及可能永远无法达到他高标准的行为失去耐心,无法再理解和容忍?他们之间的差异,是根植于性格和成长背景的,可谓天差地别。秦砚奚是自律、严谨、目标明确的典型精英,他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成功的阶梯上;而她,言书,内心深处最大的梦想或许只是做一个无忧无虑,轻松快乐的咸鱼。
这样的两个人,如同两条出发点和走向截然不同的航线,真的能够并肩航行一辈子,而不会在某个风浪来袭时偏离甚至断裂吗?当最初强烈的吸引力,不再能掩盖和弥合本质上的不同时,那些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矛盾,会不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成为无法逾越的冰山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言书已经能看到一条令人沮丧的路径。而路径的尽头,只有一个结局一-分道扬镳。想到“分道扬镳”这四个字,想到未来某天可能要和秦砚奚形同陌路,言书的心就传来一阵清晰的抽痛。
还有更现实,更无法回避的问题,就是秦砚奚的家庭。虽然路墨曾无数次拍着胸脯跟她保证,她的爸爸妈妈为人多么开明和善,一点都不势利眼,非常尊重子女的选择。
可言书内心深处,依然慌乱。
秦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底蕴深厚,社交圈层是她难以想象的;而她的家庭,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工薪阶层,虽然温饱无忧,比下也绰绰有余,但和秦家相比,无疑是云泥之别。
秦砚奚的父母,真的能毫无芥蒂,真心实意地接受她这样一个看起来各方面都似乎“配不上"他们优秀儿子的女孩吗?他们会不会潜意识里觉得她不够优秀,不够懂事,缺乏大家闺秀的风范,将来无法成为秦砚奚事业上的得力助手,不能为他所谓的贤内助?“小墨。“言书的声音闷闷的,从膝盖间传来,“我好像……有点害怕了。”看到言书露出脆弱和忧虑,路墨叹了口气,站起身,踩到楼梯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没发生的。我哥是强迫症,但他对你也是真心的。走一步看一步呗,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了,还有我呢,我肯定站你这边!”言书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下来的几天,言书一直处于一种低气压的emo状态。上课走神,吃饭不香,连最爱追的剧都提不起兴趣。
路墨看她整天唉声叹气,魂不守舍,时不时就拿起手机,对着屏保上她偷拍的秦砚奚的侧脸照发呆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中的手机往桌上一放“我说言言,你这又是何必呢?前几天还眼睛发光跟我说非我哥不嫁,这辈子就认定他了吗?怎么才几天功夫,就愁云惨淡、忧心忡忡得跟林黛玉附体似的?你这情绪切换得比翻书还快,我都要跟不上节奏了。”言书有气无力地趴在冰凉的木质桌面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指尖描摹着照片里秦砚奚那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俊美无俦的脸庞,喃喃道:“小墨,你不懂……我就是…就是突然有点害怕了。”这种害怕,在独处时,在寂静的深夜里,会被无限放大。在路墨注视下,言书把内心深处盘旋已久的担忧和盘托出。她害怕热恋的激情褪去后,日常的琐碎和性格的差异会凸显出来,让彼此感到疲惫。
她害怕两个成长背景和生活方式天差地别的人,是否真的能够长久地磨合。她更害怕秦家那样的高门大户,自己是否能够真正融入,是否会始终感到格格不入。
最后,她忧虑自己那点见色起意的本质
“小墨,你说我是不是太肤浅了?最开始就是被他这张脸和气质迷得七荤八素的。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哪天,我遇到个更帅、更对我胃口的……或者,他对我不再像现在这么有吸引力了,那该怎么办?”秦砚奚也足够了解她,清楚她容易被美好皮相吸引的特质。因此,在两人关系突破最后防线,真正发生亲密行为之前,他曾无比郑重地捧着她的脸,再三确认她的想法。
秦砚奚那时的认真和小心翼翼,此刻回想起来,更像是一种先知般的担忧。“呸呸呸!"路墨听得直咂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言书啊言书,我看你就是论文压力不够大,吃饱了撑地瞎琢磨。我哥那样的极品,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关键还对你好得没边儿,这种万里挑一的男人都被你瞎猫碰上死耗子……啊不是,都被你拿下了,你居然还在这儿杞人忧天,想着以后会不会有更帅的?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姐妹,简直是渣女预备役的经典心心理活动!”
言书也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这个“得到了就开始潜意识里琢磨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