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思来想去,赵钰清最终还是决定跟苏勒坦交涉,若是苏勒坦不答应再考虑栗斡特商人。
“能不能帮我寄封信?"她开门见山,挑了个苏勒坦教她精进语言的时候问。“寄给谁?”
“昭国太子,我皇兄。”
苏勒坦放下手里的书,饶有兴致地望向书桌对岸的少女,“你这是转变策略准备向昭国求救了?他们会来?”
“不是求救,这封信是告诉皇兄,平宁一切安好。"赵钰清将写好的信推过去。
苏勒坦打开信封,展开阅读。
赵钰清在书桌对岸看他读信,心里打着鼓,两只手乖巧地藏在书桌下抠着衣袖。
应该没问题。
之前就已经猜到苏勒坦肯定会看她写的信,所以内容都有删减,信上只写了一句话。
一一妹于漠北境内被乌金世子请至乌金做客,使者令侍女替妹行和亲之事,一切安好,望兄勿念。平宁留。
皇兄聪慧,会明白这中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也知道在这期间她会怎么做。出发前皇权已由太子慢慢接手,倘若今后乌金和漠北局势发生任何变动,皇兄也能多留意些好做反应知会她。
苏勒坦重新折好信纸放入信封,“真让我惊讶,还以为昭国皇室没一个关心你的人。”
“皇兄跟父皇不同,父皇想偏安一隅,皇兄却有更大的追求,我也一样。所以皇兄会念着我,也很正常。”
苏勒坦看了她一会儿,似是在想事情。
赵钰清也看他,心里鼓点打得更密集。
四目对视,一阵无言。
“Yaxsi,ol bitigig yeturur men。“沉默中,苏勒坦突然开口。他没把信件退回,反而收入怀中。
这句乌金话赵钰清听懂了,是说,“好,我答应帮你送信。”少女喜不自抑笑道:“Kutadim seni。”这是一句祝福,在乌金语中表示感激。
苏勒坦笑而不语,他从不嫌事大,还挺期待昭国那边会做何反应。除了限制客人出境这个不可忽视的缺点外,苏勒坦实在是个既称职又热情好客的东道主。
学习乌金语的这些天,赵钰清被他拉着在王庭内外到处跑。先是把她拉到一块空地,“这里是校练场,旁边是军营,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没什么好看的。有那闲工夫不如多看看我。”之后又把她拉到一条涌动着绿水的大河旁,“这是海穆尔河,乌金水流量最大的河流之一,天山上的积雪融化变成海穆尔河,哺育整片乌金草原,最终汇入察喀湖。那片湖泊很远,大得像海,有时间我带你一起去。”苏勒坦还念着之前她提到过的“子非鱼",边接着补充道:“察喀湖里的鱼肯定比河里的更多,就算乌金草原成千上百条河流小溪里没有子非鱼,察喀湖里也肯定有。”
他竟然还在纠结这个……赵钰清颇为诧异,这几天看他有事没事就在翻一本昭国书,看来方向完全找偏了……
莫非是找成了昭国渔业养殖规模和鱼苗种类?那把书翻烂都找不到。等他自己慢慢找吧,赵钰清没打算解释。一解释起来就难免要将那夜的情形复现,容易吵起来,累。
反正她迟早都是要走的,没必要什么事都跟这土匪掰扯,只附和就行了。牵扯太多,剪不清,理还乱。
苏勒坦见昭国公主一直蹲在河边发呆,多半是又心不在焉没听他讲话,自顾自琢磨要怎么跑到漠北去了。于是手伸进清澈的河水里扫了扫,吸附满河水后往少女脸上一弹。
颗颗细碎的水珠飞到脸上,一阵凉意,赵钰清思绪被这股凉意拉回,再抬头看向弹她水的少年,意料之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少年对她的走神十分不满。
只是想了些别的,话总归还是听了进去。于是赵钰清将错就错地附和道:“不一定非得是子非鱼,你随便烤一条我都喜欢。”听她这么讲,苏勒坦竟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少年的不满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琥珀色的眸子闪着光,心情是摆在明面上的雀跃。“真的?"他问。
“嗯。"赵钰清看着他点点头。
好乖。
于是苏勒坦站起身取来长弓和一支特制的尾端带细绳的利箭,握住箭尾将长弓拉成满月状,对准海穆尔河中一处。
“这是在干嘛?"赵钰清忍不住问。
“射鱼呀,你看见那条大肥鱼了么?就它了。”赵钰清顺着箭指的方向看过去,清澈的河水中果然能看到一条大肥鱼。但是从箭尖开始划直线并不能与大肥鱼直接相连。她想说是不是瞄偏了,但看苍穹阳光明媚,水面波光粼粼,想起一般这种情况下在河岸看到的都是水里的幻影,跟实体有偏差,便没说。幻影会迷惑眼睛,想要在水面之上射中是极难的。
然而箭离弦,不过一瞬,那大肥鱼尾巴一甩被利箭射了个贯穿。苏勒坦绕着箭尾的细绳往回收,还在摆尾的大肥鱼被带出水面拎在手里。少年拎着鱼在赵钰清眼前晃了晃,得意地笑起来,“今天运气好,猜中了这条大肥鱼会往哪个方向跑。”
既然跟他说过后半辈子都要留在乌金,为了更有说服力,那对于这种喜事就该表现得积极点。赵钰清决定夸一下这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