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望去。
远处宫墙的阴影里,似乎还有零星的抵抗和哭喊。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身边,与她一同看着这片被他们亲手撕开,等待着被彻底重塑的破碎山河。阳光刺破云层,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染血的宫砖上,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温景珩拉起她的手:“阿昭,我以这江山为聘,你可愿与我结为夫妻,共掌这天下棋局?”
前路是更深的漩涡,还是崭新的黎明?
无人知晓。
但旧的世界,在这一刻,已然崩塌。
紫宸殿化为一片废墟,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举,他们没有举行隆重的登基大典,草草举行了一些仪式,因为大殿在修缮,他们暂时在紫宸殿议事。新朝的晨光穿透紫宸殿高阔的窗棂,落在冰冷沉重的龙椅扶手上。沈昭华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那精雕细琢的蟠龙纹路,触手冰凉,坚硬珞人。这象征着天下至尊的椅子,坐上去才知,远不如看上去那般安稳。初生的王朝,筋骨未成,血脉未通,像襁褓里气息微弱的婴孩。而悬在它头顶最锋利、最沉重的利剑,便是远在凉州,拥兵数十万的萧承渊。
他的玄甲军,是真正在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铁流,兵锋之盛,远非她与温景珩仓促聚拢的靖难军可比。
若他挟雷霆之怒回师,这崭新的宫阙,顷刻间便会化为童粉。阶下,温景珩一身明黄龙袍,眉宇间却是连日操劳的疲惫,更深的是忧虑。他声音低沉,打破殿中令人窒息的寂静,“探子来报,凉州战况日趋明朗,萧承渊的五虎上将折了两个,但这场鏖战,很快就要结束了。萧承渊是一批双刃剑,他的剑锋挥退胡人,就该指向我们了。”温景珩说完看了沈昭华一眼:“他当初放任你做大,或许会看在你的情面上继续作壁上观。”
“情面?“沈昭华唇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他萧承渊何曾讲过情面?沈家满门血债,凉州城下弃我如敝屣时,可曾讲过情面?”她霍然起身,宽大的明黄凤袍袖摆拂过冰冷的龙椅扶手,“我不要他的情面,我要他的臣服!”
她走到巨大的舆图前,凉州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出,刺目如血。她的指尖重重点在上面,传旨:“萧氏阖族,无论亲疏,即刻圈禁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