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王朝的锚。
现在,芙蕾雅竞然以为只要把他引出仙秦疆域,就能动他?没啥说的了,祝她成功吧。
始皇帝同意的消息刚传回北欧,双方便迅速推进确认了时间和地点。没有讨价还价,没有拖延试探,甚至没有多一句废话。芙蕾雅一方自以为计谋得逞,想要趁此良机将始皇帝引入绝地刺杀。始皇帝这边对此也清楚得很,只是在他眼中,若能借此兵不血刃地收服整个北欧,省去无数兵马钱粮,简直不要太值了。目的不同,结果却一致:
在波兰,见上一面。
于是,这场各怀鬼胎的和谈就这么迅速推进了。三日后,波兰边境
荒原之上,寒风萧瑟。
一处临时搭建的木屋就这么立在旷野中。
双方并没有带多少人马。
始皇帝只带了一对精锐骑兵,约百余人,苏棠随行在侧。扶苏并没来,他此刻仍在遥远的咸阳,监国理政。另一边,芙蕾雅同样轻装简从,并没有带多少人。此时,双方到达,隔着空旷的场地遥遥相望。芙蕾雅明明站在寒风之中,手心竞有些发汗。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他真的来了。
嬴政。
此刻就站在她眼前,不过百步之遥。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始皇帝。在此之前,所有关于这位帝王的印象,都来自于仙秦的史册与传说一一“横扫六合,一统天下。”
“始皇一怒,伏尸百万。”
“万民跪拜……
又或者是兵部卷宗中,那句句带着敬畏的描述。可当此刻,她真正看到那道身影时,却感觉似乎也不过如此。风依旧在吹,雪依旧在落。
那人骑得很稳,很高,目测八尺有余,肩宽背直,气势沉凝。确实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但周身,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种令人为之颤栗的压迫感。没有金光护体,没有龙影盘绕,也没有万民气运汇聚的异象。更像是一位凡间帝王,年过半百却依旧挺拔,而非……不可战胜的神祇。
芙蕾雅稍微安心。
看来钱德拉说得是对的,一旦没有了那庞大国运的加持,所谓的始皇帝,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
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恐惧,是不是太过了?凡人再强又如何?终是会死的。
而她们已经布下了死局。
只要诅咒启动,一切就结束了。
“稳了,这波优势在我。”
这番神色变化尽数落在苏棠眼中,差点让她当场笑出声。她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
不是吧?真飘了?
芙蕾雅该不会真觉得自己有机会吧?
她强忍笑意,稳住……
稳住,不能笑出声。
绝不能破坏了陛下的大计。
什么叫作选择大于努力啊,这就是了!
抱上始皇帝这条最粗的大腿,完全不用冒险,顺便还能看看对面演戏。最后直接躺赢。
爽!
双方很快在营帐中落座。
芙蕾雅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女武神,此刻压下心中杂念,换上一副恭顺神色,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陛下,我代表北欧所有部落,愿意向伟大的仙秦帝国臣服。”“从此,奉陛下为共主。”
“岁岁朝贡,绝无二心。”
“只是,北欧之地民风彪悍,与中原迥异。”“我别无他求,只望陛下能允许我们些许自治之权,由我代为管理。”“如此,方能保证此地长治久安。”
这番说辞说得有理有据,再配合她那恰到好处的表情,还真有几分走投无路后不得不屈膝的悲凉感。
说完之后,芙蕾雅紧紧盯着始皇帝。
可始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似乎对这番真诚的陈述根本没什么反应。他越是这般平静,芙蕾雅心中就越是忐忑。终于,始皇帝缓缓抬眼,目光淡淡扫来,却问了一句与投降毫不相干的话:“朕很好奇。”
“你们当初…为何要叛逃仙秦?”
芙蕾雅一怔。
什么?
不是该谈条件了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苏棠垂眸坐在一旁,倒是懂了。
原来始皇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兵不血刃地收服北欧,他更想知道,想弄明白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叛逃?是不是仙秦出了问题?
是不是制度有弊?用人不当?赏罚不明?
以至于让这些本可为国效力的人才感到委屈,不惜铤而走险也要选择离开?今日,始皇帝亲自前来,便想听一句实话。若仙秦真有不妥,他绝不讳疾忌医,定会大力革新。毕竟,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人放弃在仙秦的大好前程,选择叛逃绝路。即便今日始皇帝依芙蕾雅所说,让她自治这片土地,最多也不过是在这偏远之地做个降臣,上限早被锁死了。
可若是她当初留在仙秦,以她的能力,封侯拜相亦非难事。待天下一统,她再想要这北欧作为封地赏赐,那便是北欧侯,掌兵权,建府邸,传子孙。
始皇帝实在不解,自己如此求贤若渴,他们这是何苦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不还是向自己投降吗?
芙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