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如今看来竞还是个心思狠毒的刁官。这一手,分明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她若是说个"不"字,怕是立刻就要寒了所有农人的心,尚未赴任便已先失民心。
好毒的手段。
苏棠神色不变,转头对着一众眼巴巴望来的农人点头:“当然,诸位放心。”
“让治下百姓丰衣足食,本是分内之事。”若没有一个稳定富足的大后方,后续谈什么扬帆远航、开拓海域?即便没有田裕这番作态,治理民生、稳固根基也是她计划中的首要任务。身后,皇甫文、林汐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发现这死胖子的不对劲了。皇甫文压低声音,后知后觉道:“这白胖子看着热情和善,实际上心可真黑啊!”
“古往今来,哪有上官刚到任,就被下属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逼着立军令状的?”
“这要是做好了,功劳多半被他说成是理所应当。”“可要是做不好,或者稍有差池…”
林汐神色一冷,接口道:“所有过错便全是老大一人之过,顷刻间便能尽失民心,威望扫地。”
“这狗官,好阴毒的算计!"周克咬牙切齿,“原来是一条笑面肥虎!”他们本以为只是礼尚往来,下车见个面,走个过场。万万没想到,这死胖子这么不要脸,竞煽动聚集了这么多农人,直接把老大堵在这里,逼她踏入陷阱。
“或许……"焦映容有所思,开口道:“他是怕了。”“老大此行,代表朝廷。”
“他盘踞此地多年,怎么会甘心情愿放弃这一切?”“如此急不可耐地发难,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恐惧。”“想趁老大立足未稳,先下手为强。”
几人心中皆是一凛。
原以为这地方穷就算了,没想到还有杀人不见血的官场暗箭。虽无硝烟,却能杀人于无形。
就在众人以为苏棠下了军令状,这事就这么结束时,却见那田裕再次笑呵呵地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激动的农人们安静。“大家听到了吧?大人亲口承诺了,那是一言九鼎。”“乡亲们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不过嘛,“他搓着手,一脸热切地看着苏棠,“大人,光说不练假把式。”“乡亲们虽然信了,但终究心里没个实在感受…”“您既然是农家高人,要不现场露两手?”“也让咱们这些乡下人开开眼,更能安心不是?”“大家伙说,是不是啊?想不想亲眼看看苏大人的仙家手段?”这话一出,围观的农人们顿时激动起来,立刻跟着起哄:“是啊大人!”
“露两手吧!”
“让俺们也瞧瞧!”
这话一出,皇甫文等人脸色瞬间变了。
坏了!
就算老大解锁了农家技能,可他们这一个月日夜兼程赶路,哪有什么时间获取更新功勋、吸纳气运?
没有气运,又怎么能提升实力?
这要怎么展示?
“这死胖子……肯定是察觉到了老大气息不强,故意刁难,想给她难堪!”完了。
众人心里一沉,这下真是进退两难了。
若不展示,这些农民回头往外一传,指不定被歪曲成什么样。什么新来的郡守连个农家法术都施展不出,立刻威信扫地。可若强行展示,就凭这仓促之间的状态,效果恐怕也稀松平常,岂不是照样让人看轻,动摇民心?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时,田裕却将他们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愈发得意。就在这时,忽然见苏棠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自己。那眼神并不锐利,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看得田裕心里莫名一慌。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支棱起来。错觉,一定是错觉。
他心中不屑:“哼,装什么装!”
“能被发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边疆……能是什么厉害角色?”装模作样罢了。
但脸上却故作惶恐,连忙躬身道:"哎呀,是下官僭越了。”“大人何等尊贵之躯,怎能在此地为我等贱民献技呢?”“是下官的错,还望大人恕罪!”
他嘴上说着恕罪,可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苏棠高高在上。周围那些农人闻言,眼中的期盼迅速黯淡下去。就在田裕堆起满脸假笑,准备再“劝谏"几句时,却见苏棠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田裕心头莫名一跳,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窜上脊背。“田郡守,"她慢悠悠地开口。
随即,一方玄玉官印自掌心浮现而出,静静旋动。看到那枚代表朝廷钦命的官印,田裕脸上笑容瞬间僵住。官印,可不是摆设。
在仙秦体制之下,它代表着一地最高权限,能直接调用辖地浩瀚龙气。是朝廷赋予的绝对权柄和律法威严。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里从来就不是一句比喻。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她此时拿出官印想干什么?!田裕头皮发麻,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要说些什么规矩啊、民心之类的,但已经晚了。苏棠根本懒得与他再多费半句口舌。
“翁一一!”
心念一动,官印骤然光芒大放,引动仙秦龙气。下一刻,一股宛如万丈山岳般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宛如煌煌天威!“呃啊一一!”
田裕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便感觉整片天空都塌了下来,无比沉重的力量死死砸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