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番外一
刘紫君高考填报的事儿还没完，刘卫勇和她意见不一，俩人为这事儿在家又大吵一架。
刘紫君大半夜走到寿衣店来眶唯砸门，闻辽去开门,张若瑶刚醒，迷迷糊糊听见楼下交谈，闻辽问，怎么了这是？刘紫君说，有事。闻辽一边让她进来，一边问：“别着急,你慢慢讲。”刘紫君说：“我不跟你讲，你俩一伙的。我找我姐去。”然后就是噔噔噔上楼梯的声音。
张若瑶坐在床边捂住脸。
听完刘紫君讲的来龙去脉，她既想说刘卫勇，又想训刘紫君，爷俩没一个省心。大半夜被吵醒的起床气上头，反正刘紫君就在她眼前呢，先训两句再说。“别说你爸不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
“凭什么？咱家就是做这个的，我去学殡葬管理有什么不好？刚好我的分数够，这个学校的殡仪学院又是重点专业。”张若瑶不留情面：“别扯了，你从来就没说过你对这行业感兴趣。”刘紫君说：“我那是对开寿衣店没兴趣，每天就在这坐着守着，一守守一天，太闷了，我受不了，但我去了解了，殡葬技术与管理对口就业是在殡仪馆，这个行业发展很快的，而且姐，我学这个有优势呀。”“你有什么优势？”
“我不忌讳，也不害怕，哪怕将来我找不到工作，也能回来接我爸的班。其实对我来说，学什么都一样，我都没什么兴趣，这是我综合考量之后的最优选了。”
张若瑶说了句大实话：“你要是真回来接你爸班，可真是要气死他。”“姐，你看你，你有偏见。”
“我没有。”
“你有。”
张若瑶摆摆手，不跟她纠缠了，想一出是一出，抬抬下巴示意闻辽：“我记得你认识一个学这个专业的男孩-…"”张若瑶没记错，是闻辽做代客祭扫招聘时招来的兼职，因为男孩学得就是陵园管理，在闻辽这做假期兼职算是精准实习了，闻辽还夸这男生，态度端正，做事情很认真。
张若瑶说：“上网查到的信息有限，你让你闻辽哥帮你问问那男孩子，问问人家具体课程和就业情况。你是真的感兴趣吗？你能坚持吗?你确定你不是排它美化了吗？”
张若瑶多少也有些了解，这个专业其实很辛苦，而且并不像网上传的那样好就业，殡仪馆的编制要考，竞争很激烈，工资也并不高，如果是去殡仪服务公司，那就和刘卫勇现在的工作内容差不多重合、行业没有高低贵贱，但任何一份工作无一例外，都是因为优势加入，因为缺点离开。殡葬行业这个行业缺点众多，社会认可度低，收入不稳定，也缺乏职业上升路径。张若瑶并不怀疑刘紫君身上的生命张力和适应力，她眼里的刘紫君虽然时有丧气，但像株摇摇晃晃的小苗，扔哪是哪，就是不倒。她担忧的是刘紫君三分钟热度。
半年前刘卫勇接受了一档电视节目的采访，捕捉一些社会边缘职业从业者的日常生活，节目拍完以后一直没消息，直到这个月才播出。节目里给刘卫勇加了很多光环，文案也写得非常精彩煽情，说刘卫勇是生死边境的摆渡人，守护生命的最后站点，给予了生命最后的光辉.………节目效果的加成之下，这份职业的缺点似乎完全被掩盖掉了，张若瑶问刘紫君，你应该见过你爸三伏天出去干活，一场葬礼下来，衬衫西装全湿透的样子吧？
刘紫君说：“我真的不理解，我不认同他的事业，他不高兴，现在我认同了，他还是不高兴，到底想干嘛啊？”
张若瑶有点恼了，明知不该端自己年长的架子，但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但凡站在你爸，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下呢？”不是这份工作不好，而是不想你去承担这份不好。伟大，那就让别人伟大去，自家孩子，就平平安安，轻松快乐，就行了。闻辽在刘紫君背后悄悄朝张若瑶使眼色，惹得张若瑶瞪他一眼，意思是，你劝两句啊！
刘紫君回头看了看闻辽，跟张若瑶说：“他和我爸一伙的，我检举，他昨晚来我家跟我爸喝酒了，俩人就差抱头痛哭了。”完了，连姐夫都不叫了。
张若瑶看着闻辽，用眼神递刀。闻辽昨天说的是，他晚上和任猛出去了。闻辽说：“咱舅心情不好，我去安慰安.……”刘卫勇现在看闻辽是一万个顺眼，觉得闻辽心好，善良，还懂礼，能和长辈说上几句热乎话..…当然，这就是闻辽要达到的效果，他笼络刘卫勇，轻轻松松。
“你还有几天填报？”
刘紫君说：“我都填完了呀，今天刚好最后一天，没得改了。”张若瑶无语：“那还吵什么！有什么用！”刘紫君眼看不被理解，扭头就要下楼：“我回了，当我白来一场。”这大半夜。张若瑶一边警告刘紫君以后别搞这深夜离家出走的戏码，一边拎了钥匙跟刘紫君一起下楼，去闻辽家将就一晚。闻辽把租的那个房子买下来了，张若瑶后来才知道。这几年房价跌得厉害，根本没什么人买房，房东碰到闻辽这种痛快的，欢天喜地就去走手续了。张若瑶觉得没必要，买了就是砸手里，有那钱不如去有升值空间的城市投资房房产，但闻辽则觉得，既然是刚需，就不能考虑性价比。他所谓的刚需就是，他们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寿衣店的小二楼，这里住了一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