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十八岁,除了摄影和学习,还真是什么都没尝试过!好像除了高考以外,此时此刻不论面朝哪个方向,她的进度条都是零。这太糟糕了。
刘紫君捏起食指和拇指:…我想,我先把这个有一点点进度条的拉满,然后再找别的乐子?”
张若瑶问:“你现在又觉得学习是乐子了?”刘紫君摇头叹气:“我说实话吧,我是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勇气,我没勇气坚持做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我是个胆小鬼,一点都不坚定。我担心看见我的同学们都去各个地方上学而我还在徘徊的时候,我会焦虑。这种焦虑会压死我的。”
张若瑶静静地听她说,揽住她肩膀,给她一点依靠。两个人各自捧着奶茶,坐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看喷泉起起落落。刘紫君坦诚地讲自己最近两个月的心心态变化,很奇怪,季桥父亲去世这件事堪称飓风海啸一样,把她这个原本不相干的人也影响到,令她心底地覆天翻。因为刘卫勇的职业,她从小对死亡一词很熟悉,但她始终认为死亡这件事其实是和自己有距离的,是很遥远的。她不是没有经历过亲人的死亡,她记得爷爷奶奶缠绵病榻的那些时日,但那时她有心心理准备。季桥父亲的去世让她深刻认识到了死亡的随机性和突发性。可能前一天还相见的人,转过头来就是永别。
什么是永别呢?
永别就是从此日起,直到你走完这漫漫一生,你们都再不能相见了。刘紫君捧着奶茶靠在张若瑶肩膀,她其实特别想说,姐姐,我很心疼你。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喀啦喀啦吸着奶茶里的冰块。她不知道建在自己心里的那些建筑的地基正在慢慢夯实。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对生死的敬畏、怜悯和仁慈在灵魂里扎根。今天出门是要给刘卫勇买个生日礼物。
她不太习惯记农历生日,她只知道刘卫勇的公历生日,是翻手机日历,翻到刘卫勇出生那一年,记下农历,再翻回来,找到对应的时间,最终挑了个打人机,很俗气的礼物。
张若瑶说行,挺好的,收礼还挑?
刘紫君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件想做的事,张若瑶觉得,不管能否成功,她都该守护一下。
她认真研究了一下刘紫君复读的可能性,刘紫君所在学校是不接受复读生的,按刘紫君现在的成绩,转去更好的学校也很难,最切实可行的方法是找全日制的复读培训机构,不过就是很贵,对自律性也有要求。张若瑶为了刘紫君这件事体会了一把辗转反侧,闻辽劝她,现在想也没用,先等今年高考结束吧,说不定考得不差呢?张若瑶抱着个枕头左翻右翻,闻辽干脆用被子把她团住,倾身问她,紫君都有愿望了,你呢?你最近有什么心愿没有?我帮你满足?张若瑶裹在被子里摇头。
闻辽把手探进去,掌心覆上一片柔软,压将下来与她亲吻,舌尖碰舌尖,含含糊糊之中问她:“我说真的,你一直以来担忧妹妹,现在放心了,轮到你自己了。人总得有点愿望吧?你说出来,能让你高兴就行。”张若瑶伸手拢住他脖颈,鼻尖相擦:“你神灯啊?三个愿望?”闻辽贴贴她唇角:“三十个也行。”
张若瑶把他脸推开,扭动着身子翻了过去侧躺,不看他:“一个都没有。”话说完,就被闻辽拽着把人捞了回来,死死锢在身下,被子扯走,手掌四处游移,最终寻到她的,把手指一根根掰开,强行十指紧扣,俯身深吻。张若瑶偶尔会感受到闻辽凶狠的一面。
但她会溜号。
溜号时,她想到了有一次在网上刷到科普,男女力量差别和各自身体上的弱点,不由得感慨,人的身体真神奇,躯体可以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可以对抗,也可以交融。
她抵住嘴唇,压抑不肯出声。至于闻辽,喜欢探索,也喜欢你来我往的对抗,他掌心全是湿漉漉的汗水,张若瑶身上也是,刚老实一会儿就像条滑不溜手的鱼,乱扭乱窜,他不得已一手握住她两只手腕锁在头顶,这时力量差异再次显现出来。
磋磨声细小,但不体面。
张若瑶咬闻辽耳朵说,轻点行不行?
闻辽忙着呢,勉强抽空回她:…不太行。”好巧不巧,到了三楼大爷每天后半夜固定的起夜时间,塑料拖鞋汲拉着走。张若瑶听到冲水声音本能一激灵,这一紧张,用了那么一下劲儿,这可害死闻辽了。
直到冲水声渐息,脚步声也无。
一切都安静了。
闻辽还埋首在张若瑶肩窝处,后肩微微起伏着,羞愤不肯起来。张若瑶给他缓和时间,手指在他后颈小痣画圈J儿。“哎,我说,实在不行你把租那房子退了吧。”她是觉得,反正如今也不常去住,租金还挺贵。不过就是白瞎后来的装修了。
闻辽还生着气呢,不肯说话,只动腰佯装攻击她,张若瑶道歉:“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闻辽声音闷闷地:“我发现你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欲/望只会在两个地方,一个是钱,一个是我。”
张若瑶笑:“高兴吗?”
她拍拍他的背:“不过你说反了,先是你,再是钱。”闻辽呵一声。
房子他没打算退,他还有其他打算。
张若瑶推开他,起身,赤脚走到衣柜那,柜门打开,在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