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是谁,他惊愕无比的,是方才短短六字透出的意思。
……分明,是怕高声吓着里头的人。
这……
宗惊收回眼,冷冷盯着下首的奴才:“去拿太医院复愈面容的膏药来,你一人去,让禁卫把外头清干净,再让人传轿辇来,遮严实了。要是今天的事,传扬了出去,你这条命,就不用要了。”
姜胡宝瞳仁紧缩,浑身重重一凛:“是!”宗慎默了片刻,朝里间再瞥了一回,绷紧下颌:“明日,你陪着夫人出府,去一趟青萝巷。”
“什…殿下?“听见出府、青萝巷几个字,姜胡宝登时大惊,全然不敢确定。宗惊眉心拧起,眯起眼冷睨下首之人,不语。姜胡宝瞬间俯下身:“奴才明白!”
“滚出去。“漠然站起身,转步向里间。
须臾,细碎杂声响起。
丝绸棉布各种料子的摩擦声,紧接着是低低黏音,像是说话,又好似不是。朦朦胧胧的,绸缪缱绻。
姜胡宝瞬间睁大眼,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收到令旨后,自当立刻冲出去速办,但控制不住地,还是在转身的间隙,悄悄朝里间投去震惊而敬佩的一眼。
屋门复又开闭,姜胡宝站在屋外,朝院子外走去,恍然像是做梦,脚下打着飘。
刚一跨出院门,先前的小黄门去而复返,后头,能看见太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
小黄门疾步上来:“小姜总管,太医已经到了!小姜……”兀地顿住,挠着头疑惑看着面前不知为何怔怔发着愣、像是没了魂的上官。“小,小姜总管?“愈发惊疑,朝院里头来回看,“是,是里头…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莫非,闹出人命了?!
姜胡宝身一震,倏回过神来,瞪着眼:“不该你问的瞎打听什么?!脑袋要了?!”
斥完以后,又凑近过去,压低声:“记着!以后郦夫人的事,那就是大事,要事!旁的咱家暂且不说,只一条,别问,别打听,私下不许议论,不许说,伺候好就行!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得罪这位夫人,只来软的,不能来硬的!”
“把话都记牢了,回去也告诉你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们!”小黄门疯狂点着脑袋。
姜胡宝忿忿转回头,而后立刻开始传唤禁卫,按令旨行事清场。头顶上的太阳正烈,照下来,忽地一瞬,他的汗又多了许多。此时此刻,他方才想起来,
先前,他好像,拿青萝巷两个丫头,威胁过那位郦夫人?偏偏明天,他还正好得陪着去青萝巷?
姜胡宝身子猛地一晃,又被身旁的小黄门撑住。“小姜管事,小姜管事?您怎么了?”
姜胡宝头晕脑胀,只觉得自个儿立马要厥过去。腿一软,晃晃跌坐在门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