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刚熄火,他就看到太子披着风衣从基地大门走来。
姜随的手指在方向盘收紧,他已经知道了少爷在滑雪时遇险的原因,最后雪崩时还是太子拼死救下了少爷。
但看着那个朝车门步步逼近身影,姜随的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皱起。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危险了,他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权势、心机、手段,太子样样不缺,这样的人对少爷产生兴趣,绝不是好事。
席止拉开了后车门。
许桑弯腰下车时,席止用没受伤的左臂虚扶了一下他的后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姜随的眼神又暗了几分。“太子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许桑打量着席止右臂上的石膏,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席止低笑一声,“还要谢谢你那天在山洞里的……舍己为人。”最后四个字被他说得又轻又慢,左手从许桑的后背收回时,还不自觉地擦过自己的衣服领口。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天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席止说的是许桑给他脱衣服取暖的事。
许桑笑了笑:“不客气。”
站在许桑身后的姜随意识到了不对。
这种微妙的氛围他从未在少爷与他人相处时见过,往常少爷对谁都保持着礼貌疏离的距离,可现在,少爷明显对太子随意了许多。少爷和太子的关系正在变得亲密……
禁闭室的入口。
席止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姜随:“姜管家就在外面等着吧,这里是机密重地。”
姜随沉默地看向自家少爷,他只听少爷的。许桑也转身对姜随说:“姜随,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姜随这才停下脚步,恭敬道:“是,少爷。”只是在席止和许桑离开后,姜随的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禁闭室的门关上。
此时的禁闭室墙壁上挂着的刑具都不见了踪影,里面还多了一张军用病床。方波露在绷带外的身体瘦得像皮包骨,脸色灰白,像一具尸体躺在病床上。许桑转头看向席止。
席止立马解释:“昨晚祁延洲,盛予和斯卡·蒙莫朗西过来了一趟。他身上的伤我已经让军医处理了。”
有那三个人在,许桑知道方波肯定受到了不少的折磨。他朝席止点了点头:“谢谢。”
如果不是席止在兰维第一时间就带走了方波,方波要是落在那三人的手里,下场会更惨。
席止勾了勾唇:“不客气,他是以间谍罪名被关押在这里,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在这里都很安全。”
许桑:“我可以和他单独说话吗?”
席止点头:“当然,我就在门口,如果有意外按一下这个就好。”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银色的按钮,放在了许桑的手心,在收回手之前,席止用小指勾了勾许桑的掌心。
禁闭室的金属门在身后闭合。
许桑缓缓走到病床前,冰冷的手指抚上了方波缠着绷带的脖颈:“方波,听得到我说话吗?”
禁闭室内白色的灯光照在方波惨白的脸上,将他的面容映衬更加憔悴。病床上的方波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听到声音,他的眼皮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空洞无神,瞳孔涣散得像是蒙着一层雾气。过了足足几分钟,方波涣散的目光才渐渐有了焦点。当视线终于清晰,看清站在床前的是许桑时,方波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以为自己又陷入了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这段时间,他一直梦到许桑,都是他推许桑下断崖,许桑惊愕地看着他的一幕。
从最初的恐惧、自责和惶恐,到现在已经变成了麻木。他浑浑噩噩地活着,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有时候恨不得一了百了。“你说你做了一个关于圣罗兰德学院,关于诺巴尔帝国,关于我的梦。”许桑微微俯身,贴在方波的耳前,“这个梦是你做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一秒,两秒,三利秒…方波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许桑。直到他听清许桑在说什么,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许桑不是他的幻觉,是真的。方波的身体猛地一颤,突然在床上剧烈地挣扎起来,泪水也不受控制地涌出。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我,我没有……”方波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说话也支离破碎,完全组织不成完整的句子。许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激动,我没有怪你,我过来是想问你几句话。”
许桑的声音温和柔软,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在他的持续安抚下,方波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虽然呼吸仍然急促,但至少不再歇斯底里。
“从小到大,你的身边有没有出现对你来说很奇怪,或者很普通的人?方波皱着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片刻后,他缓缓摇了摇头。“你的父亲在你几岁的时候把你送到乡村住过一段时间,为什么?"许桑换了一个问题。
“我小时候的身体很差,"方波的声音很轻,“我父亲说在帝都不益于我养身体,就把我送到了乡下的外婆家养着。”
许桑若有所思地点头:“在你外婆的乡村,有没有对你来说很奇怪,或者你觉得不平常的人?”
对方波来说,在乡村的那段时光是他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当身体好转了一些后,他每天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