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上,只有一个办法,快刀斩乱麻、以及将对方脑子里的念头彻底斩断。浅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换了表情,周身的气质自然也与之前不同,英国来的前贵公子看着这个与自己爱人存在血缘关系的家伙,开口了:
“你是想同我说些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并没有费太大力气,福雷斯特君,我只需要等就可以了一一你看,你这不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吗?”
乌丸友忠摊开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大到有些瘳人的程度。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冬季,太阳在下午四点就有落下的迹象,隔间略显昏暗。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男人的鹰鼻就像是乌鸦的喙,也是在这时,藤次晃才终于把藤次千代口中的乌鸦和乌丸友忠联系了起来。
“我怎么样也想不到。”
福雷斯特平静地说,这是他的社交假面。出生背景稍微有些权势的人都会被教导要有自己的假面,交易场上的大忌就是被人看出真实情绪。他毫无畏惧地和乌丸友忠对视,就好像他手里存在能上桌的筹码一般,他说:“我身上居然还存在您这样什么都不缺的人想要的东西,该说什么呢,我的荣幸吗?”虽然总会被认为没有才能,但再怎么说,他也是接受过这么多年精英教育的原?家族继承人。
“怎么能这么说呢。”
乌丸友忠道:“就凭您的真实身份,我还没有那个胆量去做这种冒犯的事。不过……我们两家都是这样的关系了,我也就斗胆,请求福雷斯特君对我们稍微地施以援手,这样,不过分吧?”
他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来帮忙吗?”
在这样的一句话后,藤次晃惊奇地发现,自己得以掌控这具年轻的身体。他看向了这个乌鸦一般带来不祥预感的男人,想要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一一果不其然,在无数的算计里,他找到了那一丝的警惕。乌丸友忠在警惕他?
他的出现难道会威胁这个人的计划吗?
藤次晃没有更多线索,只得按耐下心心中的疑惑。他的平静与年轻人展现出来的平静并不一样,他经历了无数风雨,单是年纪就比乌丸友忠大上一轮;而福雷斯特,他的冷静只能被当作年轻人的沉稳天性。“我有什么可帮得上的忙呢,"藤次晃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他维持着和这个男人对视的动作,用一种莫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话,“钱也,好,权也好…这样的东西,想来您并不缺吧,难道说,你想要的是一一”一个中年人。
一个管着小型会社、却能够让其他大型会社都拒绝他,让他不得不过来这边面试的中年人。
有权又有钱的人来到小会社工作,无外乎两种原因,一是和福雷斯特这种家伙一样没有野心,心甘情愿放弃了更大家业过来的;二则是在继承人们中因么事排至末流,不得不来小会社寻找机会的家伙。从对福雷斯特的态度来看,乌丸友忠并不是前者。“一一是继承权?”
顶着年轻人壳子的藤次晃凑近了,他那张脸分明年纪不大,却给人一种阴翳感。这个家伙就这样轻声地询问道,目光冷冽,让乌丸友忠后背发凉。“………哈哈哈哈……哈哈哈。”
乌丸友忠尬笑了两声,以缓和周围的空气。他很快地移开了视线,但当他意识到这样是投降后,又很快地将视线转回来。在现在的这个男人的眼中,藤次晃看到了更为深切的警惕。…果然是因为继承权。
“说起来,"藤次晃不再在这件事上追求下去,他往后一靠,又说起另一件事来,“我该喊您什么来着……用你们日本人的亲缘关系来说,应该叫兄弟吧?”虽然因为年岁,老人家不太记得了前妻的生父长什么样,又是否存在,但他记得,在未来漫长时间里,妻子提到自己的血缘关系者时,只提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乌丸友忠不笑了。
可能是他生性不爱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