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早饭不吃也罢。
…………
“名字?”
犯人A、估计叫他相田吧,他坐在审讯室里,没忍住、去舔了自己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遍被询问了,总之,从被抓进来后,这群人就没让他休息。
“相田,”他用干哑的声音重复道,“相田太郎。”
“年龄?”
“二十七。”
他渴得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回答完这个,又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能给我杯水吗……”
警员狠狠地用警棍敲了一下桌子,声响之大,让相田太郎的身体瑟缩起来,这个骨瘦嶙峋的年轻人含胸驼背、缩着脖子,胆子同老鼠一样,小得可怜。
“别说和审讯无关的事,”冷面的条子发出了警告,他继续了下去,又问道,“27日下午三点,你在哪?”
“目黑区浅野公寓408号……”
“你见过谁?”
“佐藤次郎、木下三郎,以及丰田浪大……两个外国人和一个小孩,两个外国人都是金发的,”可怜的相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觉得自己的嗓子很疼,他说着那些说过了好几遍的话,“其中一个外国人很老,四十岁……不,五十岁?可能要更老一点;另一个外国人很年轻、二三十岁……”
“你们之前说的那个拿走了文件的人,是谁?”
“那个老一点的外国人。”
如果藤次晃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可怜的相田太郎是当时被他闪了巴掌的年轻人,因为他脸上的伤尚未痊愈——看得出来,伤者本人也没有太认真地处理过,就被公安抓住,审讯到了现在。
“他长什么样?”
“他……”
相田太郎犹豫了,因为对亚洲地区的人来说,所有外国人基本都长一个样:“他长得……和克丽丝很像,我是说,那个美国巨星……准确来说,他就长得很外国人……”
警员又狠狠地敲了下桌子,他站起来,警棍似乎是要落到相田的身上一般,随着他的人,朝着被审讯对象靠近了。
相田如乌龟一样,彻底缩起脖子,双眼紧闭开始惊恐地大叫,棍子分明没落到他身上,他却被吓得失了魂,话说出来时已经不需要经过脑子了:“戒指!……那个外国老头手上有戒指!——”
对面的公安人员停了这话,没坐下,继续站着:“接着说,戒指长什么样子?”
“灰色的……”
他刚说完就否认了:“不不不,是金属的、可能是银的!上面有花纹、底下很尖……花纹、花纹是蛇!——”
犯人的声音骤然拔高,随后表情变为惊恐,他瞪大双眼,像是在两位公安身后看见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一样。他的身体僵硬,头不自然地往后仰,眼睛注视着一点,一动不动。
“……死了。”
风见裕也汇报道。
“什么?”安室透、不,是降谷零,他对着单面镜里的倒影拉好领结,听闻这个消息,他皱起眉来,公安带回来了当时在场的四个人,“哪一个死了?”
“都死了,检测结果是因为长时间吸食未提纯的劣质药物导致的急性心力衰竭,系意外。”
“有问出什么吗?”
“相田太郎那边我们有问出关于取走文件的人的一个线索,他声称此人手上戴着一个银制、有蛇纹的古朴戒指;而在他们的上级丰田浪大那里……我们问出了关于板仓卓游戏备份的事,板仓卓是在三个月前将东西送来给他们保管了,不过用的是假名。”
“假名是?”
“克赛诺(Xeno)。”
降谷零沉思了片刻,调整领带的手也停在半空不动。风见裕也的内心不禁有些忐忑,老实说,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挨骂了,总感觉未来将会有个更可怕的死局等待他。
他犹豫片刻,开口,问了:“降谷先生,您打算怎么做?”
“……祸引东流,”降谷零面无表情,看着空空如也的审讯室,道,“四个人都死了,这就证明这件事存在古怪,没准这两条消息是取走文件的人、我们姑且称之为第三方,他们故意透露的。”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黑衣组织是我们要扳倒的对象,却不可否认,在情报方面有着我们无法比拟的优势——板仓卓和那个取走文件的人必然有所关联,那个女人、我想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在意。”
“这个意思是……”
“让黑衣组织的人先去调查这第三方,”降谷零道,“我们去当黄雀,坐享其成。”
风见裕也不疑有他,只是点头,道:
“好的。”
他正想转身,又想起了那条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消息,脚刚迈出去,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降谷零瞥了他一眼,用那张完全失去了笑容的池面脸挑眉,问:
“还有事?”
“……不,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