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细心耐心,抓错一分药,可能就是人命关天。”
“你可想清楚了?”
孟悬黎心中坦然下来,郑重道:“李萱明白,定当恪尽职守,细心谨慎。”陈月眠见她态度恳切,眼神清澈,又知晓药性,便微微颔首:“也罢,你先留下来试试。每月工钱暂定二两银子,管一顿午膳。"<1“先从辨认药材,学习使用小秤开始,跟着刘婆婆她们学着抓药。能做么?″
孟悬黎扬起笑容,躬身行礼:“能做的,多谢先生收留,我会用心学的,绝不辜负先生。”
“嗯。“陈月眠淡淡应了一声,指了指外面,“去找刘婆婆吧,她会安排你的,记住,在这里,病者安危是第一位。”“谨记先生教诲。"孟悬黎压下激动,再次行礼,离开了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一种久违的踏实感。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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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陆观阙靠在驿站的破旧板壁上,剧烈地咳嗽着。他的脸像灶台下的冷灰,死气沉沉,毫无人气。1
一个风尘仆仆的护卫单膝跪地,低声禀报:“属下一路追查,那车队头目交代,他们确实绑了两人,一高一矮,模样清秀俊俏。原本是要运往益州的,但行至半途,那两人不知如何挣脱了绳索,在天亮前偷马跑了…”“他们也曾追赶,但那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往北,一个往南,最终未能追上……
“往北?往南?"陆观阙喃喃重复着,声音像秋日的落叶,飘飘拂拂。他闭上眼,强忍着眩晕,焦急思索。
往南是金陵,是谢明檀的家乡,也是孟悬黎曾有兴趣的地方。往北是苦寒之地,人烟稀少……
倏然,陆观阙睁开眼,冷沉道:“不对…她定然往北走了。”护卫十分不解。
陆观阙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分析,像是在说服自己:“她知道我肯定会南下,知道我会跟着去益州…她那么聪明,定会反其道而行。南边太容易想到了,北边……北边才出乎意料,更不易被找到……”是的,一定是这样。
她总这样。
一次次出乎他的意料。
一次次挣脱他的控制。
“即刻派人探查往北的官道、驿站。"陆观阙急切命令道,“所有……所有北上的年轻男女,尤其是形单影只的,一个都不许放过。”“是!"护卫领命,匆匆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陆观阙几乎是靠着药力和意志力在强撑。他被安置于马车内,一路向北,颠簸和寒冷让他的病情反复加重,陷入昏几。
但每当有新消息传来时,他总会强行清醒过来。终于,在进入北方地界后不久,模糊的线索聚拢而来。“国公爷,有个驿站的伙计说,约莫一月前,曾有模样清秀的小书生独自骑马路过,买了些干粮,问了去燕京的路。”“燕京…“陆观阙恍然睁眼,低哑道,“是她,她从前扮过男装。”“改道,去燕京。”
话落,陆观阙就忍不住咳嗽,咳得像树枝散架,枯落在地。#
当马车驶入燕京城门时,陆观阙已经虚弱得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瘫软在厚厚的狐裘中,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浑身滚烫。“国公爷,到燕京了,您得先去看大夫才行。“德叔掀开车帘,声音都在抖。他真怕陆观阙撑不到找到孟悬黎那一天。陆观阙艰难抬眼,扫了一眼外面的街景。他这幅样子,别说找人,恐怕明日就要断气。
“去…去找个医馆,要快些……”他费力挤出几个字。德叔连忙吩咐车夫去寻找最近的医馆,同时让人赶紧先寻一处安静的院落,然后买下,已备安置。
陆观阙闭着眼,仿佛能感受到孟悬黎的存在,她……在过着没有他的生活。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马车终于停在了医馆前,德叔和护卫手忙脚乱地将他抬下马车,疾步冲进医馆。
“大夫!人命关天!"德叔的声音响彻前堂。他们选择的这家医馆,恰好离孟悬黎所在的广德堂,仅隔了三条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