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些,也不用嫂子每次过去接人。”
男人黑眸凝着小姑娘,听话的点头低低应了。吃完了饭,赵南跟罗雷回自己棚子里睡觉。钟清舒阻止大佬要收拾碗筷的手,催着他回屋里休息,自己在外头把碗筷都收拾了清洗干净,这才起身回屋里,视线落在蚊帐之内,闭着眼睛睡觉的男人身上,钟清舒半响缓缓移开视线,这才重新拿起自己的工具,认认真真的织着,她现在能做一些就做一些,之后去城里卖了,也算是不浪费来安南山的时间。男人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漆黑的视线落在床外那道清瘦单薄的身影上面,小姑娘眉眼宁静,做着手上的活计,男人就这么静静看着,缓了一会儿,才掀开蚊帐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型霎时间像是快顶破棚顶,刚刚起床的男人嗓音有些嘶哑。
“走了。”
钟清舒停下手里的活计,抬眼看着阔步往外走的男人,轻轻嗯了一声。男人走了,她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没一会儿小崽子也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透过蚊帐看着外面的嫂嫂,声音软乎乎的,“嫂嫂,睡觉觉。”
听见小团子的话,钟清舒愣了愣,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床边,打着呵欠掀开蚊帐上了床。
小家伙立刻扑进她怀里,声音闷声闷气,
“嫂嫂,困。”
被小团子说得,钟清舒也觉得自己有些困了,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盖上被子慢慢合上眼睛,也睡一会儿。
说是睡一会儿,钟清舒偏偏是被屋外的雷声吵醒的。耳边传来风声雨声还有由远到近的雷电声,钟清舒猛地从半梦半醒之间惊醒,抬手下意识的把小团子抱在怀里,乌黑的眸子落在外面几乎在用力拍打雨机的暴雨上,顶上的棚子似乎摇摇欲坠。
刚才还泛着光亮的天此刻骤然坠落,黑云压沉,黑暗完全覆盖了整个安南山,空气之间厚重凝滞,沉闷无比,似乎压在钟清舒的心心脏之上,让她有片刻的窒息。
她下意识掀开蚊帐要往外走,突地想起自己已经让大佬把雨衣带着过去了。似乎……不需要她过去。
可是,她的视线落在外面的雨幕之中,整个人似乎被黑云压着,雨真的好大,大到她没办法让心静下来去等待。
这狂风骤雨的趋势,似乎要将一切摧毁,钟清舒抑制住狂跳的心脏,让自己耐着性子等着大佬回来。
“嫂嫂。”
小家伙窝在她怀里,声音软乎乎的。
钟清舒垂眼看他,轻轻"嗯"了一声,温声安抚,“望望不怕哈。”
秦望乖乖点头,钟清舒抬眼看着顶棚,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度秒如年,等待的每一秒钟几乎都是折磨。
棚外的雨似乎不会停了,钟清舒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压着的心脏几乎快让她喘不过气来,后世按部就班乖乖等死的人生,明明趋于平静。听过太多私人企业,私人矿区煤区,还有所谓的不合规的建筑那些完全不好的消息,让她对这种暴利而又毫不正规,不拿工人的命当命的私人所有东西,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想得越多,积攒的恐惧就越深刻,钟清舒清楚的知道,她等不下去了。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钟清舒还能勉强压住自己带着颤意的声音,柔声安抚秦望。
“望望,嫂嫂去接哥哥,你……乖乖等我好不好。”大佬英年早逝的阴影从始至终都覆盖着她,她的到来避免了望望的消逝,也避免大佬本应该早早的出走乡里……
可她实在受不住心里压抑的害怕。
“嫂嫂,望望不怕,望望昨天都不怕的,我可以等哥哥嫂嫂回来。”钟清舒深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小崽子的脸,猛地起身把雨衣套在身上,小跑着往矿区那边过去。
落入雨幕之中,泥泞的路上实在滑,那道单薄瘦弱的身影又实在急躁,几次摔倒又重新站起来,往矿洞那边过去。
钟清舒穿着雨衣走到矿洞之外,她看着矿洞外面站满了人,终于重重的舒了口气,实在是她草木皆兵了,明明她的到来阻止了望望的死亡,阻止了大佬离开,所以理所应当的,恩人就应该好好的活着,寿终正寝才是。钟清舒放下心来,踱步过去,视线落到了赵南身上,赵南脸上的神色她有些看不懂,皱着眉走过去,跟满目绝望的赵南对上在空中对视。赵南几乎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空荡荡的眼神落在嫂子身上,哽了哽脖子,手里满是泥泞带着血渍。
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嫂……嫂子,对不起。”
钟清舒不知道他对不起什么,她扫视了这一圈所有的人,没看到恩人的身影,她扯了扯唇,轻声道,
“南子,你哥呢?”
赵南脑袋几乎埋进了地里,像是一个做错事的男孩儿,声音里满是哭腔,“嫂子,我哥还在洞里。”
“他……他没能出来。”
“轰隆!吡啦!”
天空白光闪过,几乎劈开整个黑沉的天空,把整个安南山私人矿区完全照亮,也照亮了此时此刻所有人脸上或惊恐或庆幸死里逃生的神情。钟清舒却无法理解,她几乎失去了跟外界反应的能力,脑中轰鸣炸裂,整个世界分崩离析,脑袋迟钝到无法做出反应。一道惊雷劈过,钟清舒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