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应了一声,回头上伙房烧水,又去把院子里的菜地浇了水。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钟清舒抿了抿唇,眉眼微弯,继续手里的动作。夜风铺面而来,燥热的夏夜浮起一阵凉意,男人高大的身影与月色重叠,长长的影子铺在院子里,秦越铮手里端着两碗麦乳精,视线落在夜色里那张瘦弱精致的小脸上,嗓音嘶哑。
“喝了,回去睡觉。”
钟清舒顿了顿,抬眼只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逆着月光站在她面前,嗓音低沉,她看不清男人的神色,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碗。见他没再停留,进了厢房去给秦望投喂,钟清舒垂眸望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眼皮轻轻耷拉着,听话的喝了。
见男人出来,钟清舒抿了抿唇,黑夜里刻意压低了语调,″……秦越铮,你喝了嘛?”
这三个字囫囵着在唇边挣扎片刻,还是吐了出来,夜色遮掩了她所有的不自在。
男人高大宽阔的身形微怔,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唇,嗓音嘶哑,“嗯。”
“哦。”
钟清舒胡乱应了一声,快速收好自己的东西,语调加速道,“有点儿晚了,我先回去睡了。”
秦越铮侧过脸,幽深的视线凝着那道单薄的身影弓着腰进了厢房,眼皮微微垂拉,挺拔的身姿耸立在堂屋中,半响,男人身型微动,端着碗离开。几天夜忙日赶着,把这次的手工织品都做出来,准备明天一早再去趟城里做买卖,之后得紧着置办东西,请人帮忙。这几天男人更是没闲着,家里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每天都得上山砍柴,办酒家里的柴需要够用才成,余路平回城里上班,每天赵南早早过来,跟着秦越铮上山去砍柴。
钟清舒刚做完饭,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抬眼看着男人披星戴月的回来,身上一身尘埃,赵南也扛着柴跟在他身后。
“回来了?先洗把脸,吃饭了。”
赵南把扛的柴扔下,抬手扯着衣服抹了把脸,身体累得不行,偏偏还闻到嫂子做的红烧肉香味,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起来,咧着嘴应下。“好嘞。”
男人从柴火上拿了一个袋子,回了屋里面无表情的递给钟清舒,她有些愣怔的接过来,抬眼看见男人已经出门,抬手打开布带,露出里面乌红的东西,钟清舒眨了眨眼,这是从山上摘回来的野杨梅,新鲜得很,染红了布带,一个个瞧着让人流口水。
正是快六月的季节,第一批成熟的杨梅,让男人摘回来给她了。“嫂子,这是我们上山的时候瞧见的,怕早摘了不新鲜,回来这会儿铮哥才去摘的,都摘熟透的。”
赵南跟着秦越铮一块儿去洗手,还大咧咧的冲着钟清舒开口。钟清舒垂眸望着手里的东西,轻轻嗯了一声,转头去盛了清水把杨梅洗干净。
兄弟俩人捞着清水洗把脸回伙房,钟清舒已经把饭菜端上,帮他们盛好了饭,直接用的两个大碗,她跟秦望只用了小碗。今天的菜色是红烧肉,油焖茄子,土豆炖豆角,猪骨佛手瓜煲汤,还有一个爆炒小青菜,最后把刚洗干净的杨梅端了大碗放上桌,这几天她卯足了劲儿他好吃的,两个每天在山上干活的劳力,吃不好吃不饱不太可以。赵南吞着口水接过钟清舒递过来的饭,肚子饿得在鬼叫,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道,
“嫂子,不用每天都给我们弄这些,留着办酒吧。”他还是有些怕到时候办酒的钱不够,这几天这日子,好过得太奢侈了。钟清舒轻笑着给秦望夹了一块红烧肉,摇了摇头道,“这几天你们辛苦了,钱还是要花在自家人身上才是,不用担心办酒不够。”
钱花在自家人身上,这话赵南不能再同意了,尤其是他铮哥还被钟家人坑了这么久之后,讨回来这个嫂子,真是最大的弥补。赵南嚼着嘴里喷香的肉,想着这两日得再卖力些帮铮哥干活。钟清舒伸手拿了一颗野生杨梅吃进嘴里,带着微微酸涩的味道,更多的是熟完以后的甜,野生的似乎更有滋味,她抿着唇轻弯了弯眼。男人视线落在女孩儿轻抿的唇上,喉咙裹了裹,抬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红烧肉。
这几日秦越铮跟赵南每天早出晚归的砍柴火,钟清舒也没闲着,赶着时间把要卖的发圈跟针织小玩偶还有小挎包都做完了,打算第二日自己拿出去卖。一大晚上把东西都规整的收拾好之后,她起身抬眼就看见门外的一大一小,想着对方现在在家里,望望倒是不必跟着她一块儿去受罪,钟清舒仰脸低声商量,
“明天我上城里去把东西卖了,望望跟你一块儿在家。”“我陪你。”
“嫂嫂,望望陪你去。”
男人嗓音低沉,伴随着小家伙软乎乎的嗓音一块儿响起,钟清舒顿了顿,轻轻摇头拒绝兄弟俩,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之前也有经验,现在家里事儿多,不用陪我。”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黑暗里,没说话,钟清舒望着小团子温声道,“等明天嫂嫂卖完东西就回来了,望望陪哥哥一块儿,给哥哥帮忙好不好。”
小家伙想跟嫂嫂去,可更加听话,抿了抿小嘴,乖乖的点点脑袋。“好。”
钟清舒微微弯腰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嗯"了一声。第二天早上,钟清舒在屋里忙到十点左右,这才背着自己收拾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