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也不过是闲暇时的取笑谈资。她只照着皇室记载中仙山的方向走去,不得。她也不恼,只继续走过一座座或苍凉或繁华的城市。她向剑客习剑术,向巫者学祝祷,所见所闻都是她修行中的点滴涓流,终有汇聚成汪洋之时。
她修道,是因为她从出生起便在修道,无论行走于繁华歌处,还是草莽之间,都不改其志。
直到有一日寻访仙山的途中,路过一处小镇,此地干旱久而无雨,农人收成不好,街上也只有零星吆喝的小贩。
他们穿得灰扑扑,脸也灰扑扑,一个二个瘦骨伶仃。而一阵嬉笑声由远及近,四角坠着宝石的马车骨碌碌压过地面,数枚黄金做成的弹珠滚得满地都是,车架后是纷纷跪在尘土里,手脚并用去捡那金丸的百姓。
一种曾经偶尔冒出头的愤怒,这一次比过往每一次都要来势汹汹。而这一次,也是她唯一一次不想再告诫自己修行需得静心凝神,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也是她向来古井无波的心中第一次冒出疑问。我修的道真的对吗?
她扶起那些灰尘仆仆,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笑容的小民,随后便向镇外走去。路过一座破破烂烂却仍有人供奉的城隍庙时,她与那无喜无悲的木塑神像对视一眼。
她来到干涸的田地里,用自己所学向诸天仙神求雨,未果。她用自己随身携带的铁剑划破手掌,在地上画了一遍又一遍求雨符,未果。无奈,她捡起地上的一枚石头,尝试点石成金,这回却成功了。她无奈地笑着摇头,大抵是她修行不够,那便继续向仙山而去求道吧。她将金块赠予摸着旱死的庄稼嚎啕大哭的农人,按了按斗笠,向着斜阳离去。
或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两年后,她年满17之时,正好穿过层层迷雾,遇见了过往从未见过的通天而上的万重石阶。
半山云雾间有仙人来往不绝,他们的衣服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式,光华流转,不染尘埃。
他们纷纷在石梯入口处落下,本来应当是相互寒暄一番,可一时间全被她这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吸去了目光。
“这又是哪门哪派?”
“不知道啊,怎的如此寒酸,比那些崇尚苦修的道友还要落魄几分。”“她身上怎么一点灵光都没有,该不会是凡人吧?”“又有凡人误入此地了?”
他们一边小声交谈,一边去守梯人处领取玉环。在那少女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去领取玉环时,守梯人撩起眼皮:“凡人?”“尘世一修行者耳。”
“哦,凡人。"他取下一枚稍显暗淡的玉环,“姓甚名谁?”守梯人又问了一遍,有些不耐:“问你姓名,为何不答?”当然是因为她出生便无父无母,自然没人给她取姓名,灵照是她用过一段时间的法号,她已决心抛弃那个身份,后来行走人间,也未有姓名,人们只叫她灰道姑,因她总穿一身灰衣。
此刻,被人问及姓名,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悲嚎不止的农人,想起那"苦饥寒,逐金丸"的场景,甚至想起了多年前江水边被迫劳燕分飞、至死未曾相见的苦命夫妻。
“宁不平。”
她抬起双眼,守梯人这才发现,灰扑扑的斗笠下,是一双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双眸。
若是这般世间一等一的灵秀人物,那么她能误入此地似乎也不奇怪了。其他若有若无报以目光的人,也都顾不上做那飘飘然的仙人姿态。无他,实在是就连当今那几大仙门的首徒,其风姿似乎也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女孩。
一下子,明明他们才是穿着法衣的那一个,却被一个粗布衣裳的凡女比成了拿鲜艳羽毛伪装自己是凤凰的山鸡。
守梯人将姓名刻入玉环,随后抛给她:“你既误入此地,想来也是有仙缘在身之人。”
“九重天,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朝天梯,登梯途中,亦是各派大比之时。”
“一旦登梯,死生自负。”
镜头拉远,可见青崖飞瀑间,或坐或卧着几名守关人,便是几大门派的首徒。
这里用了一个对比蒙太奇镜头,既是宁不平首次登山,亦是一轮甲子后,她作为首徒驻守最后一关。
这一集最后的画面便是落在九霄云雾间,怪石嶙峋中负剑而立的当世第一天骄,宁不平身上。
片尾曲都开始放了,孟梦还没有回过神来。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手里抓着纸,这是在梧桐与鸟那里哭的,还没来得及擦,主角宁不平就被皇帝传召入京。
什么叫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啊。孟梦看得心里闷闷的,想给那个狗屁道君皇帝邦邦两拳。等到那个脑瘫皇子问出“仙人奈之何”时的傻缺问题时,孟梦简直给气笑了。行叭,挺有自信的,不就是回头宁不平都道行圆满重回仙班了,这中原王朝也已经“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而已。还你家天下。
这时屏幕上的主角简直就是一个超强嘴替,观众表示好骂,尤其最后乘鹤而去那段简直逼格拉满,真是有爽到。
紧接着用快速切换的镜头展现宁不平初入凡俗尘世后游历的种种,只有那黄了又绿,绿了又黄的树木作为时间参照。最后是插叙手法的回扣,开篇就是门派弟子来寻大师姐,结尾却有两重交叉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