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云微举着手机到厨房,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平底锅,“这个锅应该是你留下的吧,我没用过,一直放在柜子里的。”余澜嫌弃地说:“这个锅特别难用,买的时候说是不粘锅,结果会来一用发现净粘锅了。”
“那你还要吗,”栗云微把锅放回原位,再关上门,“如果你不需要了我等一下可以替你处理掉。”
“那你帮我处理一下吧,谢谢。”
栗云微再次回到客厅,抽出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对了,这还有一个笔记本,里面有张照片。”
那边余澜一副思考的模样,“你凑近一点拍照片。”照片放在桌上,栗云微的手机镜头一点点靠近,当看清照片上的人后余澜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她语气轻飘飘,“噢,这照片确实是我的,上面是我前夫,麻烦也顺便替我丢了吧。”
她波澜不惊,栗云微心头激起千层浪。
栗云微看余澜的朋友圈,往往是独自美丽的迹象,吐槽德国的食物或者人,偶尔发自己去徒步的照片,没有一点一滴恋爱的痕迹。她像是不屑于男人的爱的人。
栗云微脸上的讶异没收住,余澜也不介意和她分享这段失败的婚姻经历。她坦然到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我前夫是个混血儿,中英混血,他最大的优点就是那张脸,但凡他长得丑一点我也不会和他结婚。我们离婚的原因非常俗套,他出轨了一一虽然是精神出轨,恰好我我又有精神洁癖。”人一生做过的错误决定不会只有一个,即便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是正确的决定,也可能因为时间等变化成为错误的决定。余澜不后悔和他结婚,不过她确实通过这段婚姻品出了什么。她意味深长地说:“再美好的感情也是在当下才美好,过了那段时间要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么变成不忍回看的黑历史,毕竟人心是最善变的,尤其是男人的心。”
冯希年完完整整地听到了这番话。
余澜的话还没完,她继续说:“不过问题不大,男人么,不合心意丢掉就是了,大不了是丈夫和前夫的区别。”
和外表看起来一样酒脱。
冯希年一直没走,两个刚领证不久的假夫妻听离婚了的过来人说经验之谈,栗云微不知道冯希年是怎么想的,她有点别扭。尤其是余澜说大不了是丈夫和前夫的区别。后来两人闲聊了几句,挂断通话。
栗云微捏着照片,对冯希年解释:“问过了,这是我房东的东西,她说丢掉就好。”
他点头,说:“我要去楼下丢垃圾,需要我扔掉吗?”栗云微把笔记本连带着照片一股脑塞进他手中,梗了一秒,还是问:“她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听到了。”
不仅听到了,而且是听完了全程。
栗云微沉默,“你觉得她说得对吗,人心是最善变的。”她的高中同学中有一对,学生时代偷偷摸摸恋爱,大学后即使是异地恋两个人也会至少半个月见一次,一直持续到毕业。去年他们结婚了,不到半年两个人分手。
原因是他们学生时代纯粹的感情在婚姻柴米油盐中消磨殆尽,彼此同时找到了更适合的另一个人。
天长地久的感情在当今时代好像很难存在。“你的房东是位很有生活阅历的女性,"他在开门前停住,“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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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云微对着电脑一上午,脑壳疼眼睛也不舒服,她从抽屉里找出眼药水滴了两滴。
她闭着眼静静等待眼药水发挥效果。
一睁眼,桌上多了瓶椰子水。
郑聆笑嘻嘻的,“我买过的所有椰子水里最好喝的一款,请你喝。”椰子水冰凉凉的,像才从冰箱里拿出来。
栗云微不客气地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听见郑聆说:“你朋友和我们公司合作的那个推广视频发了,数据和反馈都很好。”她点点头,“那很好啊。”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和汉堡大王怎么认识的。”栗云微说:“我和她是大学同学,不过我们认识的时候她还没有做自媒体。”
“汉堡大王"本名米夕愿,起这个网名单纯是因为她很爱吃汉堡。上大学时她住栗云微对面宿舍,有时会互相串门,一来二去就熟了。米夕愿脑子里天马行空,还爱拿着相机到处拍视频和照片。栗云微提了一嘴说她可以拍记录日常生活的视频发到网上。米夕愿听进去了。
五年以后她成了拥有百万粉丝的博主。
米夕愿大学毕业后去了最南边的城市,有山有海,她没有选择就业,而是做了全职博主。
上次栗云微找她,她还说过一段时间会回南城休息一段时间,还要约栗云微出去吃饭。
两人是君子之交,毕业后很少联系,但是遇到事互相打了招呼对方也一定能帮则帮。
很多事情无需多言,只需要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