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殆尽。
她的目光在屋内最后巡视一遍,最终停在了那扇高窗上。窗户的位置实在太高,她费力地将木床挪到窗下,又把那个缺腿的柜子架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攀了上去。
只往外看了一眼,她就猛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条规则【禁止从窗内往外看】有了
等她从柜子上爬下来时,双眼已经红肿得像兔子,又干又涩,视线里还残留着难以名状的扭曲光影。
殊不知看到她举动的文老师只觉得她胆大。那扇窗正对着的「不可说」,即便是被规则弱化后的投影,其本质的污染性也足以让直视者精神崩溃。
安知夏缓了一会儿,又开始作死。
她打开了门。
或许因为是白天的缘故,门外虽然一片荒芜,却并未出现她透过窗户窥见的那般骇人景象。视野所及之处,只有枯死的杂草与灰蒙蒙的天空,寂静得令人不安。
然而就在木门敞开的刹那,壁炉里本就不旺的火苗“噗”地一声熄灭了,只剩一缕青烟袅袅升起。至于烛台,为了节省灯油,安知夏早在天亮时便已将其煽灭。
就算这会儿烛台和壁炉都没火,她还有火柴。七根火柴,到现在刚好还有四根,今天一用,就剩三根。安知夏始终稳稳立在门框内侧,双脚紧贴着那道看不见的安全界线。柴刀粗糙的木柄被她攥得发烫,铁锈包裹的刀刃微微上扬。兀地,风声裹挟着枯草掠过门槛,“唰唰一-"声中突然混进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像是有什么正踏着干裂的土块疾驰而来。她指节绷紧,刀刃偏转半寸,全身肌肉紧绷。
似乎察觉到她的警惕,脚步声在距离木屋十余米处戛然而止。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继续摇曳,几片草叶打着旋儿撞上门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安知夏在迟疑,她知道对方没走,奇怪的是,对方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再靠近。
她试探地将一只脚伸出去,在感受到某种刺骨的寒意时,蓦然收回。为什么?
日记本上,那个人都能出去找食物,为何她只是往前踏一步,就感到一阵心悸。
安知夏不明白,今天没有提交次数,她也无法验证。沉吟片刻,她果断地将木门重新合上。伴随着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那道始终在门外窥视的视线也被隔绝。
往回走的安知夏准备将烛台点燃、壁炉升起。柴火不多,哪怕之前每天晚上她都回学校没怎么用,现在看上去也只够她用一晚。
其实一晚够了,明天不出意外,收集完所有规则她就能离开。“砰、砰、砰一一”
三声突兀的叩门声骤然划破了木屋的寂静,每一声都像敲在安知夏的心弦上。她猛地转身,柴刀横在身前,目光如炬锁定那扇微微震颤的木门。余音在空气中缓缓消散,门外却再未传来任何动静。这种戛然而止的寂静比持续的敲门声更令人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屏息等待着她的反应。观察着安知夏一举一动的文老师不自觉地直起身来。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在她多次检查这个场景时,从未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也曾推开过那扇门,甚至踏出过门外,但安知夏此刻所遭遇的一切,与她曾经的体验截然不同。
这种异常的变化究竞意味着什么?
文老师神色凝重。尽管明知眼前的场景只是对过往事件的模拟重现,理论上不存在实质危险,但她深知,有些存在一旦被感知,就会产生不可预料的联系她想起古籍中的一段记载:当「不可说]的投影被“恰当"的观察者触发时,即便是复现的幻境,也会滋生出真实的异变。文老师心神一动,正要调出课堂助手改写安知夏的课堂任务,让她返回。【警告!该课堂空间存在变故,非学生完成课堂任务主动离开,禁止一切外部干预】
文老师的心,随着这句红色的警告文字变得沉重。她看着画面中对此一无所知的166号,这时后悔也晚了。
课堂空间被锁定,166号现在只能靠她自己。木屋。
正当安知夏准备忽略那声异响,往回走时,敲门声再度响起。依然是不急不缓的三声,像某种克制而执着的提醒。这一次,她清晰地察觉到那声音里并无戾气,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规整的节奏,仿佛在遵循着某种她尚未理解的规则。
这不像侵袭,更像是一种等待回应的信号?下意识,安知夏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木门后面。拿起柴刀在木门上回应般敲了三声。
很快,她就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傻,因为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在安知夏转身时,门外的敲门声似察觉到她的动作,再次敲门。不能背对?
安知夏疑惑,索性正对着木门后退。但后退到一定距离,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是想干嘛?
不想让她离木门太远?
安知夏数了一下距离,约摸十步左右,敲门声就会响起。你就敲吧,反正她不会开门。
半个小时后。
在敲门声再度响起那一刻,安知夏怒气冲冲地上前将门打开。“嗖一一”
寒风卷起地霜,屋外空无一人,只有半人高的木柴。安知夏看着被垒起来的木柴陷入了沉思。
为她提了一颗心的文老师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