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实在不喜欢峰上的景色,也不用勉强。师父门下包括你我共有四名弟子,闲时你大可以跟你二师姐、三师兄一同去别的峰上修行,这也是师父允许的。”
关容月一顿,“当然,去的时候先找他们两个帮你探探路,最好别被其他长老的弟子发现了。”
“……”这不就是大家都很嫌弃天源峰的意思吗!
而且别被发现就是偷偷摸摸的意思?师父连这也允许?!
容箬眼前一黑,但是转念一想:倘若修行就是光坐在那儿打坐练剑,自己多半还会觉得无聊,而且偷偷跑去别人的地盘,听着似乎有点儿刺激啊。
——思来想去之下,竟然将自己说服了!
“知道了师姐。”
容箬已然对这件事提起了兴趣,心里开始琢磨起什么时间有空,要先去哪座峰溜达。
此刻的关容月还毫不知情,继续道:“那就好,以后在内门遇见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她边说,重新牵起容箬的手,没走两步脚下一停:“对了。”
“还要不要等你那位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
容箬正想着内门探险大计划,听到这儿倒是愣了一瞬,转念一想才意识到对方说的人是谢云朝。
她摇头,“不等了。”
给了他止血丸已经足够,总不能事事都照顾着他,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容箬的反应让关容月很是满意,“这样也好,能帮他省几桩事。”
一个在内门中都颇有名气的废物,‘侥幸’进入试炼前五已经惹了不少人不快,倘若再这般堂而皇之的和掌门的关门弟子交往过密,可不得引来更多视线吗。
容箬不置可否,二人一同朝着木桥走去。
长桥左右长年有人轮换镇守,一见关容月,十数米开外,今日负责守桥的弟子已然一改绷着的表情,笑嘻嘻的朝她打起了招呼。
“大师姐忙完了?”
“忙完了。”关容月待人随和,没什么架子,所以无论内外门的弟子都能与她说得上话。见两人无意间忽视了容箬,主动将人引了出来。
“这是容箬师妹,师父收下的关门弟子,我带她一同进去。”
二人听罢,眼前顿时一亮。
“小师姐好!”
刚才听说掌门收了徒,还以为是先前过去那一批人中的某位,原本还抱怨说没上去好好认个脸,谁能想到峰回路转,人竟在这儿呢。
“我是李启,这个是我同乡的陈封,我们都是长庆长老门下的记名弟子,小师姐以后若是在内门主峰有事儿,接任务或是跑跑腿之类的,都可以找我们。”
“是啊小师姐,我二人可是出了名的腿脚麻利,有什么事情您千万别客气。”
二人左一句小师姐,右一句小师姐,听的容箬是心花怒放,腰板都不自觉挺直了一些。
她笑的露出小虎牙:“那便多谢你们了。”
“哪儿的话。”先说话的李启笑了笑,将守在身后的长桥让了出来,宽约三丈的桥身一下子展露在容箬眼中。
“两位师姐,请。”
“请。”
容箬挥挥手,迎着两人的笑脸迈上桥面,等到稍微走远了些后才抬头:“师姐,那两位已经是记名弟子了,还要守桥吗?”
在外门试炼中拿到第一的弟子,也仅是有被收做记名弟子的可能,竞争如此激烈,进了内门竟成了‘守卫’。倘若不是应如声收自己做了亲传,自己大概率也是个记名弟子,到时候也要来这冰天雪地里守桥?
她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打起寒颤,关容月有所察觉,捏捏她的手。
“这就和门派的积分制有关了。”
容箬虚心听着,“什么积分?”
“嗯…我先与你讲个故事。”
“你是燕国子民吧。”
容箬点头,心中毫无负担的将自己归入了燕国。
关容月继而缓缓道来:“那你应当知道,燕国地域八十万余里,却一共只有三个修真门派。而我太华门,是这三大门派中唯一一个全然坐落于燕国境内,更是唯一坚定太叔皇室为正统的门派。”
容箬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听说燕国皇室只将弟子送入太华门,较于其他门派,太华门的态度绝对更好琢磨。
“那剩下两个门派可有明确立场?还是说他们摇摆不定,或完全独立于任何皇朝?”
关容月摇头,“天雷坊还好,宗门土地有七分都在燕国境内,多年来都与燕国皇室交好。灵剑宗则不同,大多地属宁国。”
宁国,那岂不是…
容箬好奇的目光投来,关容月莞尔,“不错,正是当年与我们有过大比的宁国。”
也就是那次较量,关容月一剑连挑七名同级剑修而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彻底打出了年轻一辈翘楚的名声。
“宁国与燕国接壤,常年摩擦不断。修士虽不宜沾染凡尘,但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有归属,就有主张。我太华门人多出身燕国,与宁国修士本就不合,更别说我们与灵剑宗一样——”
关容月一顿。
“不,与其说两宗皆主修剑,不如说这两个宗门在三千年前,本就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