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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让容箬吹胡子瞪眼:“我,容箬!”
不就是稍微瘦了一点又没戴头花吗,这人眼神这么差,是怎么修炼到现在的。
眼见少女叉起了腰,身旁另名弟子拿胳膊肘一捅付文星,“哎呦,星哥,人家都叫出你名字了,你还装模作样?”
“什么时候认识的练气九阶的高手啊,怎么一直藏着掖着,不厚道啊。”
“就是就是,还不快给我们引荐一下这位小师姐!”
大榕树附近的高矮胖瘦都围了起来,态度大都殷勤,可作为当事人的付文星却满脸茫然,脑袋想破了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容箬这号人物。
可听着几位同修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他赶忙拂了一袖子,“你们别乱说。”直等到大家都噤声了,才接着回头去看这位...
姑娘。
倒也算不上姑娘。瘦弱得可怕,看上去反倒像是凡人农家里病怏怏的小药罐子。
但是练气九阶,哪怕不交好也绝对不能与之为恶。
仅仅数秒,付文星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不少东西,他笑眯眯地朝容箬一拱手,“在下付文星,不知道这位师姐有何指教。”
付文星说话虽然礼貌,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生疏。
容箬望着他反问:“你被灵兽打傻了?”
“我是容箬啊。”
”不是你叫我十个时辰后来大榕树下,然后一同收集灵草的吗?”她狐疑道,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后悔了想要赖账。
少女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付文星的脑袋这下是真的大了。
十个时辰和大榕树,他是与人做过这约定,但那好像是上次试炼的事儿吧。
至于容箬?他在内门摸爬滚打这么久,还真没听过有哪位师姐是叫这个名字的,更别说和她约好一同合作了。
“不好意思,这位...容箬师姐。”
付文星组织着语言,“你我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若是在下先前在门内得罪了师姐,或是有哪处引了师姐误会,我在此赔个不是。倘若在下不小心忘了什么,也请师姐您给个提示。”
少年礼貌拱手,态度算得上谦卑,可望着他那小心翼翼的笑脸,容箬不知道为何突然浑身发冷。
她冷声道:“你当真不认识我?”
“……”
付文星沉默:“...抱歉。”
容箬的脑子嗡了一瞬。
他不认识我?
他不认识我。
他怎么会不认识我!
巨大的恐慌朝容箬袭来,她盯着付文星看了良久,直到对方笑到脸颊僵硬,也未曾从那带着警惕与疏离的眸子里看到一丝玩笑的意味。
就在付文星实在笑不动,想要再多询问两句时,却见容箬倏地抓住她的左臂,又不知为何突然拔出长剑,吓了众人一跳。
“师姐!”他赶忙向后退了一大步,大喊了一声。
“外门弟子容箬,得缘妙长老所救,三日练气,修行十五日精通「太华律·初卷」,你就从未听过我的名字?”
容箬的视线扫过一张张脸,可这一次不止付文星,就连周围的几名弟子也纷纷面露茫然。
她顿时浑身冰凉,踉跄之下几近跌倒。
付文星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他伸手想要去扶容箬,又被她灵巧地躲开。失神落魄的少女眼眸中写满不可置信,仔细看去时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愤怒。
“师姐...”
付文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容箬像疯了似的朝着前方跑去——
“师姐!”
她迈开步子狂奔,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里。
原本以为的真实在瞬间变得扭曲,窃喜变为低沉。包裹着身体的微风,脚下踩着的实质草地,一望无际的月光与星空,看似自由的一切都在挤压着她的灵魂。
她一路冲到湖边,朝着平静的湖水之中望去。
单薄的影子随着水波微微晃动,面前那张脸有点熟悉,但又多了三分陌生。
容箬轻轻地抚上双颊。
她问道: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丹田之中的银色小球终于不再是毫无动静,它在容箬的讯问中疯狂的转动,加速着,似乎想要从那窄小的空间中冲出去,可最终还是回归了平静。
系统再度开口,而这也是容箬时隔半月后再度得到到它的回应,那道本该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在如今显得更加无情,它说:
你以为你的新身体是怎么来的呢。
一句反问,容箬更是怒火中烧,她一剑劈在湖水之上砍出裂缝,可无论水波如何掀起,最终还是同那小球一样归于平静。
水中映照,微风凄凄。
‘修真界一天要死多少人,又有谁会记得每一个死在自己面前生灵。’
‘无论何种感情,在漫漫长河与大道之争中都那般无关紧要;无论怎样的羁绊,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只余一道模糊残影,直到被彻底遗忘,无处再寻。我只是帮你加速了整个过程而已。’
‘死的人已经逝去,又何必让活着的人惦念。’
系统的答案似乎有道理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