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和人身上的皮肉一个颜色,极难防御,也极难把毒针从体内逼出来。所以中针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会在一刻钟内毙命。”
柳月牙好奇:“为什么剩下那个人能活?”
顾危的目光落在那盒银针上:“因为剩下那个人本身就身中奇毒,世间最毒的毒药都在他身上他还能不死,自然是百毒不侵了。”
见柳月牙闷不做声,顾危看向她:“怕了?这里的每一样兵器你最好不要动,我也不确定哪些有毒……”
他话还没说完,柳月牙已然抢走他手里那盒银针,小心放回原处后才松口气:“吓死我了,要不是我,你差点就被毒死。刚才有根针都快戳到你手上了。”
“既然我救了你的命,你得给我找一把好兵器。”
顾危:“……”
“薛宝意,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过奖过奖。”
有了顾危这个领路人,柳月牙终于绕开那一堆危险物品,找到一些可以用的神兵利器。
顾危知道她外行,再三考虑后,为她选了一把重量合适的刀。
剑对于她来说太轻巧,无法发挥她的优势。刀就完全不一样,大开大合之间威力尽显,柳月牙只要不是遇上绝顶高手,三五个小毛贼根本不够她砍的。
“这个好看。”柳月牙握住顾危给她选的刀。
这刀有一层水波纹路,若轻轻晃动,就像有一层水浪浮在刃上流转。
“我喜欢这个,它有名字吗?”柳月牙问。
顾危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
“那你的玉笛叫什么名字?”
“也没有。”
顾危就不是一个爱给东西取名字的人。冷冰冰的物件罢了,都是工具,既然有工具的名字,又何必再加上一重。
柳月牙很大方地说:“没事,反正取一个也是取,两个也是取,我送你个名字,咱俩的东西还能凑成一对呢。”
顾危有种不祥的预感:“?”
柳月牙清清嗓子:“我的叫发财,你的叫富贵。”
顾危握着他的玉笛,他那支陪他走遍天下,独一无二的玉笛,坚决不愿接受它叫富贵的宿命。
“发财刀,富贵笛。以后遇到危险就我先上,我一刀砍过去,一边砍一边说发财,你就在后面观战,吹笛子为我奏乐。是不是很美妙?”柳月牙畅想。
看着她那一脸开心的模样,顾危点头:“是。”
“但这把刀你不能带去顾家。”顾危又说。
柳月牙都还没摸够呢:“为何?”
“若你想让你会武的事人尽皆知,大可试试。这事不是你让我保密的?”顾危提醒柳月牙。
柳月牙讪讪一笑:“那我在山庄练刀就是了。”做一代大侠固然是个好梦,但一百两金子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呢,不能被自己搅黄了。
既然武器已经找到,顾危带着柳月牙走了一条近路。
这条路的出口直通后山一处叫观沧海的亭子。
顾危除了喜欢后山的湖,最喜欢的还是这处亭子。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和鸟的声音。
天气好时,从这里能俯瞰群山和整座金安城。天气不好时,那些层层叠叠的云也是一种别样的美。
亭子里悬挂着很多书法,几乎都是疾劲之风的狂草。
顾危:“夫人觉得这些字写得如何?”
柳月牙看它们就跟看鬼画符似的,愣是一个字没认出来。
她眉头紧皱:“依我看,这字写得可真是不……”
为免她说出难听的话,顾危补充道:“这些都是我写的。”
柳月牙硬生生把后面“不咋地”三个字咽回去,频频点头:“夫君这字笔锋辗转,墨痕飞溅,实在疏狂洒脱。”
“当真?”
“当真。”
顾危满意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图册:“这是和你那刀配套的刀法,你自己看着练吧。”
柳月牙嘀咕,刀法,字会不会很生涩,能看懂吗?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都是图,一个字都没有。
她很快高高兴兴地在亭前的空地上练起来,刀风由慢及快,将她一身寻常朴素的青灰色衬得格外灵动。
月白锦袍的顾危则往亭内一坐,拿出玉笛开始吹奏。
或许是因为此刻的心绪宁静,又带着些许细碎的喜悦,顾危的笛声较之以往少了肃杀孤寂之感。
笛音绵长婉转,就像他停驻在柳月牙身上的目光,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的缱绻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