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纷纷跟着磕头。
“臣等附议!任凭陛下处置!”
朱厚照看着他们,眼神里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
早这样,何必呢?非要等他把罪臣押到面前,才肯低头。
他没再为难他们,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陈璋,语气缓和了些。
“陈璋。”
“学生在。”
陈璋上前一步,依旧捧着《大明律》,身姿挺拔。
“你觉得,周奎、张谦这两人,该怎么处置?”
朱厚照问道,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也带着几分期待。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未来敢硬刚刘瑾、死谏南巡的直臣,现在有没有那份胆识,敢不敢说真话。这话一出,不仅跪着的阁老们惊得抬起了头,连押着周奎、张谦的锦衣卫都愣住了。
这年轻人是谁?穿得跟个穷秀才似的,连官身都没有,陛下竟然让他定顺天府尹(正五品)和御史(从五品)的罪?
李东阳更是瞪大了眼睛,心里直打鼓。
这要是让陈璋说出“从轻处置”,陛下会不会觉得文官集团拉拢新人?
要是说出“从重处置”,又会得罪满朝文官,这年轻人怕是要遭殃!
陈璋显然也没想到陛下会突然点自己,愣了一下,手里的《大明律》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阁老。
李东阳正用眼神示意他“慎言”,韩文则别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周奎、张谦。
周奎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张谦则别过脸,依旧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朱厚照身上。
少年天子的眼神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你尽管说,朕给你撑腰”的鼓励。
陈璋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得罪整个内阁,甚至影响自己的仕途。
可他更记得母亲当年送他北上时说的话:“舍孝子而为忠臣,方为大丈夫。”
既然陛下问了,他就不能说违心的话,不能像张谦那样“只谈祖制,不顾民生”。
陈璋挺直腰板,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朱厚照却忽然抬手,打断了他,语气平淡。
“不急,想清楚再说。”
他要的不是仓促的答案,是这个年轻人真正的立场,是“为民”还是“为文官”。
内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陈璋身上,有惊讶,有担忧,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敌意。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浙江秀才,到底会说出什么话来?是顺着陛下的心意,还是站在文官这边?周奎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张谦也紧张地抬起了头。
连廊下的风都仿佛停了,等着陈璋的回答。
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就藏在他即将出口的话语里,若是说得不好,不仅他自己要遭殃,恐怕整个内阁都要再遭陛下的雷霆之怒。
廊下,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