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样?”
“告诉你们,老夫已经让人盯着你们家了!谁要是敢往亲戚家藏银子,或者偷偷运出京城,直接报给陆炳,让锦衣卫去“请’你们去诏狱坐坐!”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哗”地浇在他们头上。
锦衣卫的手段,他们可是听说过的一一剥皮、烙铁、钉指甲,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爬不出来,剩下的也成了废人。
赵郎中咬了咬牙,牙龈都出血了,眼中露出一丝决绝:“首辅,我们交!我们明天就把银子交到户部!但求首辅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别判我们死罪!”
“只要你们真心悔过,把银子交齐,老夫会说的。”
刘健平静地说道,手指又敲了敲桌子,“都回去吧。三天之内,必须交齐,一分都不能少。谁不交,后果自负。”
文官们慢慢站起身,一个个垂头丧气,像被抽了骨头的狗,走路都打晃。
有的还想再说什么,被刘健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闭着嘴往外走。
走出值房时,连腰都没敢直,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一一他们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值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谢迁看着刘健,捡起地上的凳子,拍了拍上面的灰,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您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连他们贪了多少都记着?”
“猜也猜得到。”
刘健微微一笑,拿起抹布擦了擦桌上的灯油,眼神中透露出睿智,“这些人贪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甘心把银子吐出来?不逼他们一下,他们是不会认的。”
“至于这本册子,是陆炳上个月给我的,陛下让他查的,说是“给老夫留个底,必要时敲打敲打’。”谢迁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陛下这是早就料到他们会闹事啊。”
“陛下比我们想的要聪明得多。”
刘健叹了口气,把册子锁回抽屉,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摆平了这些文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江南盐商、漕运总督衙门的人,还有边军里的蛀虫,更难对付。”
“但我们别无选择。”
谢迁拿起盐税章程,借着灯光又看了起来,“陛下要整肃吏治,要让大明变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跟着走。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
刘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拿起笔,在“加征一成盐税”旁边重重画了个圈,笔尖戳得纸都破了。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像个累坏了的老汉,慢吞吞地往山后挪。
照在案上的盐税章程上,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却照不进值房里的凝重。
刘健知道,这些文官只是小角色。
真正的大麻烦,是那些跟藩王、勋贵勾结的盐商,是那些手握兵权、私吞军饷的边将。
但他不怕一一陛下的态度很明确,查贪腐绝不会停。
他这个首辅,只能跟着陛下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把这些蛀虫一个个挖出来。
只是,他摸了摸抽屉里的另一本册子一一上面记着内阁几个笔帖式的贪腐线索,其中还有他远房侄子的名字。
下次,就该轮到他们了。
想到这里,刘健的眼神更坚定了一一为了大明,不能顾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