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且三月为期也是她自己因害怕被谢渊拒绝而主动提出来的,所以慢慢来,没关系,吃点苦,也没关系。
就像要收获一颗果子,得从播种就开始给它浇水、施肥、除虫、去杂草、之后才能等到它开花、结果,过程中还要防止天气突变,它是否受得住风雨,好像总有应付不完的事。
一如自己追逐谢渊。
因为懂得这样的道理,姜娆只能强迫自己定下心来,不要被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干扰,一如姜姝,也一如谢玖。
“好。”
再开口时,男人声线依旧轻慢、低哑,携带化不开的沉寂。“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愿吗。”
不知谢玖为何聊起这个。
“没有了。”
除了想嫁谢渊,其他的愿望,暂时没有了。姜娆也已经想好,待今日夜宴之后,若无什么意外,她就去找谢大公子,让他从明日开始教她抚琴、棋艺、骑马什么的,都可以。然后每日都去学半个时辰。
不就多了彼此接触的机会了吗。
“姜宁安。”
“嗯?”
“什么时候知道我叫谢怀烬的?”
生辰那日,她气着质问他时,谢玖听到过她这样唤他。很喜欢。
姜娆盯着远处被风摇动的树影,没察觉彼此的话题过分跳跃,“澜园那次,那个被你拍死的人,不就叫过你谢怀烬吗。”谢玖同样失神,盯着她背后月色皎皎。
“若我能帮你实现愿望,一锤定音,能答应我件事吗。”心神不怎么能够聚拢,姜娆只听到了后半句。下意识问:“什么?”
“再做一次酥酪,可好?”
死去的心,活过来了,活了片刻,又死了,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也就好像没那么痛了。也是第一次,谢玖意识到,原来当一扇门被彻底关闭,自己从前不屑的小小窗口,也成了窥望天光的唯一出路。
然而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少女又一次低眸瞪他。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竖着眉头,并发出谴责:“你又想折腾我了?还是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而后哼了一声,“你想得倒美。”
言罢再一次别开了脸。
可这一次,才刚气呼呼地别开脸,姜娆便不期然和沈禾苒对上了视线。“那个,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
不难猜想,苒苒等她太久,没忍住摸过来亭子这边,可能想看看她在干什么,然后就看到.…
霎时间。
姜娆有种被抓包的惊惶。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一手被谢玖握在掌心,另一手撑着他肩头,腰肢也被他大手揽着。
人果然不能走神太久。
“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别跑啊苒苒,你快站住听了解释!”下意识飞快抽手,退离。
如江海中一尾斑澜的鱼。
因没有刻意桎梏,少女轻易从他怀中挣脱。渐渐的,四下风声渐歇。
掌心余温散去,触感消失,连同她的声音,一并远去。谢玖依然坐在原地,对着这日渐沉的夜。
叩问自己。
如果放弃复仇,且生命只余半年。
最想要什么。
又或能为她做些什么。
追着沈禾苒,迎着远处夜色而去。
彼时的姜娆并没料到,重来一次的天授夜宴,大体与前世并无不同。却会多出一个谢玖,在她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