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凉风拂面而来,她面颊带着笑意,眸光略过外面的一处处铺子。
现今她没有再纠缠谢幽,上一世许多事并未重演,这一世,她定能改变自己和崔家的命运。
崔若琦刚把车窗关上,一转身便看到软座上面色惨白的谢幽。看到谢幽虚弱的样子,她一时有些愣神,但出于医者的本能,她还是立马上前查看谢幽到底出了何事。
崔若琦先是叫了谢幽几声,见他没有回应,便又往前上了一步。谢幽的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唇色也是白得吓人。看样子应是他的头疾又犯了。
崔若琦坐到软榻上,挽起袖子,准备把谢幽的身子往旁边移一些,可谢幽到底是男子,身子比女子重不少,现下身旁又没人,连良还在驾车,也指望不上他,且谢幽的病不宜大肆宣扬,如此看来,只能靠她了。她铆足了劲,良久,才堪堪挪动他的身子。待他坐稳,崔若琦拿出两块干净的帕子,她先用一块儿帕子拭去谢幽额头上的汗珠。
而后从冬篮里倒出一点水,把另一块帕子完全浸湿。她拿起湿帕子擦手。净手后她才把掌心覆到谢幽的太阳穴上,找准穴位后她按照往日的法子,给他按摩。
崔若琦往掀开帷幔,往车外望去,距学堂还有近一里路,按理说谢幽半炷香后才能醒来,若是照此速度,到学堂后谢幽还未醒来,麻烦就大了。她思忖片刻,现今别无他法,向先生请假也来不及了。看来只有尽快给谢幽施针,让他提前醒来。幸好每日他们都提前半个时辰进入学堂,如此还来得及。只要驾车的速度慢一些,便无人发现端倪。
谢幽的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良虽说是谢幽的随从,可他心没平蓝细,况且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按头的事。
此事暂时还是不让连良知晓的好。
幸好连良是个好吃的,崔若琦掀开帘子对连良说道:“连良,我早膳只用了一点儿,现在肚子有些饿,可否麻烦你去前面的铺子给我买些吃食?”崔若琦把一大包银子递到连良的手上,笑着说道:“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便多买些,不用给我省银子。”
连良驾车的速度比先前慢了些,他早上虽用了饭食,可现下着实有些饿了,再加上公子晨起也确实说过让他去街上买些吃的,崔若琦看出他的忧虑,又补充道:“你放心,你家公子他知道的。”有了崔若琦的承诺,连良立马便从她的手中接过钱袋子,单手撑在木板上,一个翻身,利索的下马,转身便往街头跑去。待连良走后,崔若琦立即从袖中掏出一块儿布片,上面布满了银针。给谢幽买药的那日,在药铺她一眼便看上了这一套针具,当即便买了下来,带在身上,想着以备不时之需,谁想今日就用到了。崔若琦两指攥紧银针,找准穴位,便把针扎了进去。银针进去后谢幽的额上又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崔若琦又重新拿起一块儿干净的帕子,为他擦汗。
她刚准备取针,就看到谢幽的唇角微张,口中不知在呢喃着什么,她把身子微微向前靠,他的声音很小,什么都听不清。崔若琦也不像前世那般,执意探寻他口中到底说的什么。谢幽出了一身虚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眉头拧成一条线。崔若琦的手搭上他的腕,看样子谢幽这是魇着了,她一时有些愣神,目光在他的面上停了许久。
真是稀奇,像他这样高风亮节的人竟也会做噩梦吗?莫非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崔若琦坐正身子,把银针都取了出来,她提针的手一顿。看到谢幽这样,崔若琦的唇角不禁微弯,露出一抹浅笑。谢幽此人做事滴水不漏,基本上没有弱点,哪怕被朝中的奸佞缠上,最后他也能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谢幽在世人面前始终都是以诸葛面世人,基本无人见过他狼狈的一面。不,她倒是忘了,前世她倒是见过谢幽最狼狈的一面。那时,她每日都特意留意着谢幽的举动,久而久之,她发现谢幽每日下朝后,都会在固定的时辰回府,自此,每日她都会提前在门前等着他。哪怕谢幽再不喜她,但他是君子,自幼便学习礼仪,还有几十年来,那早已融在骨子里的涵养,迫使他每次见到她,纵使心里排斥,但还是会向她问好。谢幽每次进府前,看到她,都会让她同自己一起进屋。那个时候的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谢幽一眼,就能高兴半天,更不用说和他说上话了。
看到谢幽迈步向前,她立马便提起裙摆,快步追在他的身后。日子就这样过着,之后的每一日她都会在门前等他,谢幽许是心里过意不去,某一天他竞给她带了一大包零嘴,都是她素日爱吃的。当谢幽修长白润如玉的指节伸到崔若琦的眼前,把装得鼓鼓囊囊的纸袋,递到她面前时,她立马屏住呼吸,呆呆地愣在原地,瞳孔尽数被不可置信填充。在银月的提醒下崔若琦才回过神来,迅速从他的手中接过那一袋果子,只是一瞬,绯红便晕染了满脸,她低着头,小声对谢幽道:“多谢夫君。”那一夜,谢幽还在处理公务,她坐于桌前,目光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纸袋,虽然里面的吃食已经被风吹得有些硬了,但她的面上还是漾满了笑意。那夜她知道自己对谢幽的纠缠是有用的,那时的她还在天真的幻想,谢幽是不是也有些喜欢她了呢!
现在看来,谢幽只是给她送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