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叮嘱小鹅淘淘负责看管好它,这才溜达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自己可以发挥的地方。<8淘淘已经长出了不少羽毛,看起来通体雪白,再也不是小时候那灰不溜秋的可怜模样了。它很神气地绕着鹿走了一圈,嘎嘎叫着警告它不许乱动。5这天夜里顾闲正要躺下睡觉,忽地想到一件事:王世贞怎么晓得翰林院的事?是谁出卖他了?可恶,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居然跑去我老师面前告状3顾闲抱着薄被嘟嘟囔囔好一会,才终于进入香甜的梦乡。与此同时,正在灯下写信的王锡爵冷不丁打了个喷嚏。<7他揉了揉鼻头,感觉也不怎么痒,便没在意。今儿他拐个弯去了趟法华寺,问起王世贞怎么这时候把王士骐喊来京师,才晓得竟是他女儿偷跑来了。
王锡爵祖上乃太原王氏,王世贞祖上则是琅琊王氏,皆是名门望族,如今两家同在太仓,且同是数代人皆科场得意,关系自是亲近。<4王锡爵又是个可靠的,王世贞便把王宜玉之事透露给他,希望他在必要时帮忙打个掩护。
王锡爵最重情义,往年友人落难时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他会备上礼钱去为对方送行。
眼下王世贞拜托的只是这么点小事,王锡爵自是不会拒绝。但王锡爵觉得很稀奇。
他家也有个不怎么受管教的女儿。
她自幼便有些古怪,才五六岁大就会在乞巧时剪观音像,每日一本正经地礼佛求神,对她母亲教授的《孝经》《女诫》等书完全听不进去。4这是其一。
其二是她身体弱,出痘时脸上留了印子,肤色还偏黄,横看竖看,带出去都是叫人不喜的。<1
虽说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小夫妻俩若是想处得好,要么是图你外在,要么是图你内外,你两样都不占,如何能相敬如宾、恩爱白头2妻子眼看女儿一天天长大,忍不住直叹气:这女儿出去结亲不是结仇吗?王锡爵原以为只有自家女儿才叫人头疼,没想到王世贞女儿也不遑多让3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3
顾闲一大早把马骑出来,先去翰林院与申时行他们打了声招呼(顺便观察一下谁是内鬼,可惜观察无果),便又骑马去英国公邀张元德下午来吃全鹿宴。张元德听了自是喜不自胜,又听顾闲说要先教会他师弟骑马,便说道:“那我们下次等徐文璧休沐了再过去。”
顾闲一口应下,这才溜溜达达地回了东城,准备去寻王宜玉出来学骑马。路过保大坊时,顾闲想起前头有处草场,便绕过去瞅了瞅。这一看,那是越瞧越是欣喜:这地方又大又空旷,离法华寺又近,正适合带他师弟过来学骑马!
顾闲左瞅右瞅,瞅见了旁边一处瞧着挺庄严肃穆的建筑,正是许多人闻而色变的外东厂。
他溜达过去跟人家门房套起了近乎,说自己跟在翰林院看门的老李可熟了,还听老李说起过你。<2
这么一聊,双方就熟悉起来了。
眼看套近乎套得差不多了,顾闲正要问问能不能进草场骑马,便见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官从里头走出来,对方身穿一身红色袍服,其他人都恭谨地跟在他身后,显见是他官位最高。
对方瞧见了顾闲,脚步一顿,多看了他两眼。1顾闲有些疑惑,难道这个中官认得他?既然都对视了一眼,顾闲便顺势过去跟对方打招呼:“你好啊!”
那中官奇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闲道:“我看旁边的草场开阔得很,想问问能不能让我带我师弟进里面学骑马!″
那中官不答反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顾闲道:“不是东厂吗?"<5
那中官一阵沉默。15
所以你知道还问?
顾闲颇有些失落,叹着气说:“看来不能,我再找找别的地方。”那中官开口:“你想去就去吧。”
顾闲眼睛一亮:“那真是多谢了!您叫什么名字?我改天一定给你带好吃的!”
那中官觉得这小孩还挺有趣,笑着回道:“我叫冯保。"<13顾闲:?!
冯保道:“我认得你,你是张阁老的妻弟,姓顾,单名一字闲?”顾闲只觉自己前头勤勤恳恳送张居正去上朝可算是送出名了,连赫赫有名的东厂太监都记下了自己的名字!<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