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还有别的蛇吧……”
这声嘀咕一出,在场的人更慌了。
听到“蛇”这个字眼,刚从死里脱险的明娇娇,身子下意识颤抖,往班列怀里缩了一下。
想到云提的嘱托,班列紧蹙眉头,犹豫片刻,最终没有粗暴地径直推开。逃出木屋?还是静观其变?
所有人都在衡量利弊。
最后排一人默默举起手,“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有屁快放!"马育铭心直口快骂道。
“那什么…那条大蛇出现后,好几个人跟着胖哥他们往河边去了,我感觉他们是像趁乱先跑。”
哦大难临头各自飞,那倒也能理解。
“那个胖子?他有木筏吗?"黎星言皱眉。当时自己编木筏的时候,就见他一直游手好闲,还四处晃荡着干扰其他人的进度。
“没、没吧……
,.………?
黎星言与班列互望一眼,霎时变了脸色。
“他大爷的!!!”
火
随着巨响,森蚺应声倒地。
像被扎破的长条充气玩偶,一切喧嚣都在漏气的一瞬间,不复存在。“牛啊云娓!你这枪法也太准了!"崔达惊呆了。一枪毙命,什么天降神枪手。
叶玄同样万分诧异,明明刚拿到那把枪时,云缇的确处于一窍不通的新手状态,而且这一路,似乎并未见她开枪练过手。子弹上膛的震感以及出膛时的温度,似乎还萦绕指尖。云提也蒙了。
没想到这把枪的威力这么大。
她跳下树。
小黑正盘在森蚺的头上蹦挞。
「让你刚才小瞧我,现在知道我妈的厉害了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蛇穷莫欺中蛇穷莫欺老蛇穷……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并没有感到畅快,云提只觉五味杂陈。
她半蹲下身,伸手抚上蛇身的血窟窿。
余温传来,好像在昭示一个庞大生物的湮灭。曾听贺君卓说过,成为人类的标志是会"使用工具”。她好像逐渐成为了人类。
“死胖子站住!!!”
“狗东西敢偷船!老子跟你们不共戴天!”“跑吧跑吧!诅咒你们掉河里被鳄鱼一口吞掉!”木屋大开,一众人骂骂咧咧地跑出来。
林间重归喧闹,手电筒的道道光束劈开叶隙,直射月亮的豁口。现在是深夜,蛙鸣鸟叫,猴子在树藤之间咆哮乱窜。坑坑洼洼的泥土里,似乎每踩一步,都有虫卵在蛀空的枝叶下爆浆。明明他们,才是雨林的闯入者。
那些人偷走数只质量上乘的木筏。
更缺德的是,有些余下的或没完工的木筏,竞被他们掀进河中。自己先逃就算了,这是铁了心想让他们葬身蛇窟。多亏张静敏反应及时,拼命抱住黎星言炫耀好多次的“超豪华加长款船筏",那群人也忌惮这个“疯婆娘”又一次狂捅人,便放弃了。整个队伍才没有全军覆没。
不过这次,大家都显得平和许多。
先是病毒感染,后是同类自相残杀,在幽暗的雨林深处兜兜转转,即将迎接曙光的前夜,又差点亡命蛇口。
原本千人的队伍,现下聚在这里的只剩二三十人。那么多风风雨雨、死里逃生。
发生了,骂过了,只能接受了。
更何况,有云提在,莫名安心许多。
巨蛇旁,几十人排排站,甚至都没法完全围起来,足以可见森蚺有多庞大。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膜拜”。
听到大家的夸赞,云妮没有谦虚,照单全收。叶玄和崔达站在一旁,都在低头笑。
那是一种与有荣焉的笑意。
“夸我是应该的,”此情此景,云缇突然生出一些情商,“不过,他俩配合的也挺不错。”
这话绝对出于真心的认同,她知道光凭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毕竟做豹时,单挑巨蟒也是项艰巨的体力活。黎星言默默看着,心却堵得一团糟。
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叶玄、班列还是崔达,都比自己更适合站在云提身边。
很多人私下都在说“云提和叶玄很般配”。担心蛇尸及血腥味会引来同族或其他肉食动物。大家决定通力合作、加快速度制作船筏,尽快离开此处。
一夜无眠。
隐隐一线天光。
选手们各自分好队,坐上木筏,撑杆。
小小的简陋的一叶扁舟,晃晃悠悠在湖面飘起来。有选手方向不稳,连人带船翻了个底朝天。落下水的几人踩着浅滩,嬉嬉笑笑拱屁股再翻上船。大家心情都挺不错。
划行一段距离。
某道熟悉的味道,越来越远。
云缇倏地起身,连带着对面的黎星言差点摔个脸朝地。“怎么了?”
黎星言心一紧,下意识顺着云提的视线望过去。近岸水雾朦胧,一个佝偻的身影用力地朝他们挥动手臂。张静敏没有上船。
直到条条木筏渐渐融进大雾,再也看不见了。张静敏垂下手,静静坐在河边。
踽踽独行坚持这么多年,为得就是给女儿报仇。如今目的达到,她也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留在这里做“养料"吧,她想。
她要看着他们的尸体,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