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吗?”
卓予嗓音清冷,她无法做到对她友善。
“先别急,我想告诉你我和赵誉的故事。"陈紫铭坐在床尾,一脸安然。“我不想听。”
“听完我会放你走。”陈紫铭不顾她的意愿,娓娓道来,“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秋天,那年我24岁…”
21岁时,陈紫铭去了英国留学。在那儿她认识了一个英国人,两人同一专业,志趣相同,很快坠入情海,在一起不久就突破男女那道底线。如胶似漆三年,后来因陈紫铭毕业回国,两人就此分道扬镳,陈紫铭为此伤心不已。就在同一年,她遇见了赵誉。
那时,他还是一个靠助学金度日的大学生。失恋后的陈紫铭喜欢上了画画,平日没有时间去专门机构学习,在网上挂了招聘私人助教的公告。不久后,赵誉前来应聘。他带着一副银框眼镜,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洗到躁色的牛仔裤,出口却很有礼貌,“陈小姐,我来应聘家教老师。”
他的脸干净白嫩,眼底清澈,莫名让人产生一股亲近感。陈紫铭当即决定雇用。
第一节课,他握住画笔帮她勾勒线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飘至鼻尖,简单清朴,不是烟草味,也不是男士香水味。陈紫铭盯着他的侧脸出了神,接收到某种感应,赵誉垂眸,四目相视刹那,两人又不动声色落了目光。上完课,陈紫铭在窗台许久凝视他离开的背影,只感觉他的步伐是那么坚定有力,方向明确,一步步冲破她内心深处筑起的高墙。她期待着第二次见到他第二节课,赵誉请假没来。期盼许久的见面落空,陈紫铭那一周的心心情都不好。她那时还不知道他请假是给女朋友庆祝生日。半月后的第三节课,赵誉见到她,微微笑着,“陈小姐,你好。”陈紫铭点头,不冷不热的态度,“开始吧。”“陈小姐,你心情不好吗?”
赵誉窥出她的异样,耐心询问。
“没事。"她淡声应。
赵誉抿了抿唇,却是什么都没说。
一堂课淡如水结束,这节课讲的什么,陈紫铭一点没听。大脑只被一个问题盘绕,弄得她抓耳挠腮。“赵誉,你有女朋友吗?"长年在国外,她处理问题的方式直接坦诚。
这已不是极富暗示,而是摆在明面。
赵誉心里什么都明白,嘴唇颤动许久,他轻缓吐出两个字,“没有。”而后,陈紫铭唇角漾出一抹浅笑,轻轻吻上他的唇。没有任何告白仪式,他们相爱了,陈紫铭之后经常去南大找他。校内起了流言,他们说赵誉找了一个白富美,抛弃之前的女友。陈紫铭不甚在意,她能给他更好的,良禽择木而栖,一切都是本性使然。而且过往经历告诉她,就算没有她的出现,他们以后也会因各种原因分手。两个一穷二白的年轻人,校园内的真心值万金,一到社会,真心往往是最拿不出手的东西。热恋期的第一个月,陈紫铭怀孕了。她和赵誉没发生过关系,根据时间推算,是回国前和前男友的最后一次。
去医院检查,陈紫铭宫壁较薄,一旦打掉孩子,可能终生无法受孕。她告诉赵誉,想试探他的态度。
赵誉得知消息,抚上她的肚子,话语轻柔,“紫铭,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后来,他们结婚了。赵誉主动签婚前合同,离婚后不会要陈家一分家产,甚至同意孩子姓陈。出于对他的愧疚,陈紫铭尽全力托举他,让他毕业后回母校南大任职。甚至那件事发生后,她疏通打点所有关系,助他全身而退。她对赵誉信任至极,只因他说了一句,紫铭,我是冤枉的。可那件事一直是横亘在陈紫铭心中的一根刺。她可以麻痹自己一次,不能麻痹自己第二次。
故事说完,那份DNA报告鉴定也交到卓予手中。陈紫铭说得疲力,“赵誉当时有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了。唯一一种可能,她女朋友当时怀孕了,并选择生下他们的孩子。”卓予如五雷轰顶般矗立在原地,脚底也仿佛生了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赵誉的孩子?
“这是假的,对不对?你是不是又想包庇赵誉?“卓予歇斯底里道。陈紫铭只是静静凝视她的疯狂。
“你说话啊!"胸腔持续震颤,逐渐上不来气,天晕地旋。她大声质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和我共同承担这份痛苦,或许你会比我更痛苦,把亲生父亲送入监狱。”
亲生父亲..…卓予凄凄笑了两声,转瞬间,DNA报告洒落地面,成为一摊白色废纸。她视死如归的神情:“我姓卓不姓赵。”陈紫铭笑着说,“就算撕了这张报告,也不会改变你是他女儿的事实。”卓予不甘示弱,“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会放弃陈浔。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一直折磨他。”
“你到底怎样才能离开陈浔?"陈紫铭被戳中软肋,凛声。“我要那盘录像带。"她说。
其实,陈紫铭并不知道那盘录像带的存在,她仍旧面不改色,“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因为他爱我。”
陈紫铭眼眸半阖,似笑非笑的。“坦白讲,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我会很喜欢你。”
陈紫铭欣赏她的勇气,魄力和胆识,她也相信她日后会帮陈浔成就一番事业。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