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息护体,鳞片更是坚不可摧,小小一个筑基修士,能耐他何?哪知下一秒,噌一一一声响,光华刺破坚硬的鳞片,“噗嗤”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格外清晰。蛇妖全身剧震,噬咬的动作停在半空,一股剧痛从胸前传来,倒竖的蛇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似是不明白刀枪不入的鳞片为何会被一柄小小的长剑贯入。
束缚宁音四肢的毒蛇瞬间四散。
宁音跌落在地,剧烈喘息着,“我早和你说,特制的雄黄粉无色无味,喝下去,神不知鬼不觉,我只是倒了一杯掺有雄黄粉的酒而已,没有说不给你下第二杯。”
雄黄粉无色无味,服下后半小时后生效,可使蛇妖功力大减。叶上秋没有骗她。
“你这卑贱的凡人,竞敢……竞敢伤我!"蛇妖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嘶哑的喉间挤出怨毒的字眼。
“伤你?“极致的恐惧后是极致的暴怒,宁音眼底怒火中烧,“我不仅要伤你,还要杀你,更要荡平你的万蛇窟!”
光华剑在手中嗡鸣,汹涌灵力尽数灌入剑身,霎那间,剑光大盛,无数森然剑影如暴雨狂倾,所过之处,洞中窜动的长蛇瞬间被光华凌厉剑气绞成备粉。“放肆,你竟敢一-"话音未落,数道杀意沸腾的光华剑影,将蛇妖暴起的身躯被彻底贯穿,撕裂。
那丹田深处的妖丹在光华剑意之下粉碎,霎时间,失去妖力的蛇妖庞大的身躯一震,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震得地面浮尘飞扬,那双曾经凶戾滔天的坚瞳,带着所有的怨恨与不甘死死盯着宁音,直至最后一丝生机从它的竖瞳里彻底消散。
看着面前了无生机的蛇妖,宁音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死了。
恶心的蛇妖,死在了她的手里。
她望向洞口处,宴寒舟那柄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剑刃握在手心,正散发着凛冽无尽的杀意,叶上秋大张着嘴,整个人在极致的惊骇中,仿佛连魂都被震得离了窍。
宁音一步一步朝两人走去,手中握紧的光华恨不得一人一剑捅过去。但她忍住了。
“我很害怕,但是我知道你说得对,我要变强,才能活下去。”宴寒舟手中的灵力凝聚而成的剑刃消散,高悬的心终于落下,向来淡漠的眼底,此刻却翻涌着一丝深沉、更晦涩难明的……审视与悸动。他想说话,宁音擦着肩膀走过。
宁音走到一侧的溪流边,清洗着光华剑上的血迹,血迹晕染了眼前的一小片水域,可湍急的水流很快将那团暗红的污血带走,不过瞬息,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来浑身阴冷刺骨的蛇妖,血也是红的,热的,与人无异。她深吸口气,继续清洗着光华,将最后一丝血污洗净,直到此刻,万蛇窟内那生死一线的景象才如迟来的潮水般汹涌袭来,先前与蛇妖生死相搏中强行压制的颤抖与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坐在溪边,放声痛哭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向来就不是多么坚强的人,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杀的蛇妖,好像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得心应手,宴寒舟说的没错,人在生死关头,方能激发潜力。
身后脚步声响起。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杀妖,"宁音回头仰望着宴寒舟,身体还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与破音:“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死了,就差一点!那蛇妖……尾巴那么粗,鳞片那么硬,那万蛇窟里那么多蛇,那一双双眼睛盯着我,我还寻思夜明珠呢,想着等杀了蛇妖撬几颗带出去,还有它们缠在我身上,身体是软的,鳞片是硬的,绞起来那个声音……你能想象被蛇缠住手脚的感觉吗?!”
“宴寒舟,你太过分了,说好的里应外合,全让我干了,有你这样的吗?!“抱歉。”
“你为什么不来?”
宴寒舟沉默,“因为你的潜力还未到极限,我不想你的努力就此白费。”“那我若是死了呢?!”
“我说过,你不会有事,我也知道你可以,"宴寒舟眸光沉静,他站在洞口看得真切,“未到生死关头,你还没被逼出潜能,若我贸然出手,对你而言毫无用处,你的努力功亏一篑,修行本是如此,我若帮你太多,便是害了你。”宁音红着眼咬牙道:“我信任你我才会相信你,我相信你我才会来万蛇窟,你知不知道若是真遇到危险,你未履行承诺的一句话会造成什么后果?!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提升修为,但是宴寒舟,我们是朋友我才信任你!”看着宁音通红的双眼,宴寒舟沉默良久,“对我的信任比修炼重要?”“……都重要!但你若是打算让我独立面对大可直言,修炼的机会有许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只一次!”
宁音深吸口气,她心里清楚,无论从凌云宗时宴寒舟以分身化作石魔供自己修炼,还是今日万蛇窟中自己被逼到极致,在他心中都是修炼至上,实力为先,但--“你是不是从未有过朋友?”
早在千年前游历九州,他独来独往,早就习惯孤身一人。宁音明白了宴寒舟沉默的意思,“那你记住了,我是你朋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不能失信于朋友,不管是因为什么为我好的名号,你若再有下次,我便不再信你了。”
“好,我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