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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月亮(1 / 2)

第26章026月亮

将心里唯一且最大的秘密告诉何若镜后,秦泽获得了一种久违的安心。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了,甚至把几年前母亲张婉凝写给他的那封信,也交给了何若镜。

这封信只有秦泽本人看过,也只有秦泽知道它的存在。在此之前,秦泽从未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如今却告诉了何若镜。“还记得之前有次你说过,世上很少有人会不爱孩子。“秦泽垂眸望着那封信,唇角勾出苦涩的笑,“其实是有的。”这段母子关系,超出了何若镜的认知。

人总将自身的人生经验视为习惯,从小家庭幸福、在爱里长大的何若镜,更愿意相信父母对孩子的爱。

但人与人这样不同,就像从小生活的地方,幸福的人将其称为“家”,而不幸的人却将其称为“原生家庭”。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没法相信我妈不爱我。我一直觉得,我妈是爱我的,只不过她的爱和其他妈妈的爱不太一样。当年的事,她也有很多委屈,她把人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可我又……“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最恨我的人反而是她,为什么连她也说,我有多么多么不堪………

秦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多,或许是很多事压在他心底太久,此刻在何若镜面前全都倾诉出来,总算能好受些。而何若镜就这样坐在他身旁,静静地倾听着他的痛苦。良久后,何若镜才开口:“很多事情,未必一定要有个理由,一定要有所谓的和解。而如果她不爱你,你同样也可以选择不爱她。”情感总是相互的,如果张婉凝从未想过改善母子关系,秦泽又何尝忍着痛苦,逼迫自己主动剖开快要愈合的伤口?

“可是有些东西会一直存在,让人忘不掉,就像……就像它。”秦泽的目光落在何若镜手中的那封信上。

他像是个执拗的孩子,实在自苦,何若镜看得出这封信很新,连信封边缘都没有任何折痕,信显然被他保存得很好。他把这封痛苦保存了好几年,仿佛被困进一个梦魇,那可能是个从小到大的梦魇,让他忘了其实有最简便的逃离方法。“现在忘不掉……“何若镜开口果决,“那就烧了它。”在秦泽愕然的眼神中,她翻来了点香薰蜡烛的长火柴,以及桌上半开着的空了的糖果铁盒。

秦泽这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倒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但也记得一开始他将信给了她,是想让她看看,以此交付他全部的秘密与信任的。于是他忙抬手拦住了她:“若若,你不看看吗?”“我不想看。"何若镜摇了摇头,这话似乎不够准确,于是她添上一句,“我不想看到你的伤口,秦泽。”

重新审视伤口,会痛的人,只有秦泽一人吗?可好像在旁听他诉说的何若镜,也会感到痛意。她不愿再看秦泽的伤痕了,只想看他早点愈合,于是手上的动作再没有任何犹豫。

何若镜点燃了一根长火柴,火苗从信封的一角燃起,她望着那火焰出了神,就好像看到了从前第一次看到信时的秦泽,看到了他的泪。她松开信的手因此撤得迟缓了些,蹿高的火苗灼到她的指尖,让她不由发出一声轻呼。

“怎么了?“秦泽立刻就慌了,握住她手腕,拉进了细细检查,“哪里烫到了?”

他自己根本没发现,何若镜烧信从头至尾,他完全没匀出半分目光给那封已在糖果盒里化为灰烬的信上。

此刻,他早已不再在乎那东西。

他只在乎何若镜。

“我没事。"比秦泽更早意识到这一点的何若镜,反而是笑了下,单手用火柴梗挑了挑糖果盒里的燃烧残留物,“火着得挺彻底,一下子全成灰了。”“真没事吗?我看你的手指好几根都红了。"秦泽重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

“喂,秦泽。"何若镜只感觉手心都开始冒汗,“你如果一直这么握着,揉来揉去,我这一双手全都要红了。”

她确实没事,没受一点伤。秦泽闻言,不由一窘。“如果是在室外,一阵风吹过去,就什么也不剩了。“何若镜兀自道。同她相处久了,秦泽都能听出来她有后话,果然听她顿了顿又道:“时间也像是一阵风吧?忘不掉的东西,早晚也能被时间的风吹散的。”“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焦虑忧愁,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秦泽。"她道。人一生最重要的,是与自己和解。

不执着于停留在原地寻求答案,而是要在路上遇见答案。在路上走得久了,看到的渐渐不止过去那些痛苦,总能与新的人生意义相逢。

秦泽静默了许久,终于也像何若镜那样笑了,望着她时,眉眼间轻松了不少。

“何教授不愧是何教授。"他由衷感叹。

身旁的Summer也摇头摆尾着,在何若镜面前欢快地发出两声吠叫。夜已深沉,到了离开的时候,秦泽将装着灰烬的糖果盒拿起,又收拾起垃圾袋,侧身站在门口,嗓音轻快。

“垃圾帮你带下楼了,晚安,若若。”

昨晚把话说开后,何若镜感觉秦泽又恢复了从前的“花枝招展”。大清早,他就倚在她的房门处,指关节轻叩着门,有一下没一下地,时而又有Summer的嗷叫作为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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