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由青铜制成的老虎形状的器物。中原的军队,多半便以虎符为信物,进行号令。这东西通常一分而二,一半握在执政者手中,一半则是握在军队统帅的手中,凡军中有远令,一切都得虎符到手,确认无误,这在千里之外的主帅才会确信消息。
但是……她只是想要一个萧明章的保证,他如何要把虎符都交给她?云珠感受着手中青铜器上描绘的形状,歪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等待着萧明章一个完整的解释。
她将虎符看得很重。
萧明章却简单地笑笑,并不以为意:“云珠,我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了,我知不到这个地步,你定是不可能再愿意同我回家。这枚虎符,可以召集到如今桓王府将近全数的兵力,是我一年前从父王的手中接过来的。如今一半给你,一半留在我自己这里。若是没有一块完整的虎符,往后,我便再也无法调动全部桓王府的兵力,你觉得,这样可以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危了吗?”“你将这东西给我,不怕我夜半将你的另一半虎符给偷走,半夜直接调走你全部的军队?”
“若是你真的这么干了,那将来这些兵力也只会留给阿稚,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咱们的阿稚有出息,还能成为国朝第一位女帝呢!”怎么就从虎符说到了女帝的头上?萧明章的思维果然跳跃,并非一般人所能及,在他越说越离谱之前,云珠打断了他的话。“停!"她严肃道,“萧明章,你听好了,我并不需我的女儿成为女帝,本意也不想她卷入你们朝堂的那些纷争当中,这虎符至关重要,我只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仍旧执意要将这东西交给我做保证,我便收下,日后只会在你真正所需要的时候再交还给你;若是你后悔了,那如今也还有机会将它给拿回去,你将它带回去收好,再换一样东西来做保证,我也不会怪你。”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云珠早已不是什么矫情的草原小公主了,她给萧明章最后一次机会,她想,只要萧明章确认,这虎符是要交给她的,她便收下,并且此后,再难交还给他。
她也不逼他,甚至坦坦荡荡地告诉他,他若是收回这个东西,自己也并不会怪他。
可是萧明章眼也不眨,将虎符攥在云珠的手中,更加握紧了一些。“云珠,这是我定要给你的东西,没有别的可以替代。”军队和权力,是这世界上最难替代的东西,饶是自小身为桓王府世子的萧明章也是在云珠离开之后,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他需要军队来抵抗他的父王,而云珠也需要这支军队,才能保证她的心安。所以,他绝对不会将这份保证给收回。
萧明章丝毫不会觉得自己给云珠的东西太多了,相反,若是可以,他恨不能将自己手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交给云珠,军队给她,权力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不想要的一切,全部都给她,他……也给她。云珠握着虎符,既然萧明章如此坚持,那她便再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她低头,将这枚做工精致的虎符收入囊中。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手中握了许久的器物消失,云珠刚察觉到一丝轻松,可是很快,手心却又被什么东西给重重缠住。她惊讶抬头去看,便见萧明章不知何时,已经从面对面的坐姿改为了蹲在自己的面前。
他捧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背附在唇边,仰面看着她。湿漉的触感一瞬从手背抵达全身,云珠瞬间,浑身便如同过了水一般酥麻。在一片眩晕间,她听见萧明章问:“那东西收下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了,出发与我去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