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
“出去很简单，只需要撕掉这层皮。”
顾珰当着两人的面，哗啦一声撕掉薄膜，如同蝴蝶破茧,薄膜滑落至他脚踝处，渐渐溶于水中，他整个人开始往上升，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离水面。但由于他们所处的位置太深，升到一半时顾瑙便憋不住气昏了过去。从水底看，他在水面飘了一会才慢慢清醒过来，爬到了岸边。“好耶。”
宁宣巴掌一拍就要撕下薄膜，冷不防被陆知衡抓住手臂。“别动。“他担忧地看她一眼，不太放心，“水中情况瞬息万变，若是遇到风浪,你又刚好晕了过去，只怕会有危险。我先带你游上去。”宁宣甩开他，皱眉道：“你还能游得动吗，你连我都打不过。”想起方才种种,，青年惨白的脸色多了抹红晕。宁宣就乐意看他害羞的样子，暗暗欣赏片刻，忽然朝远处挥动手掌，高声道：“小红鱼快回来！”
她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那只误碰石脂水而变异的鱼儿竞然真的能听懂她的话，震动翅膀飞到他们面前。
它双眼呆滞，木讷地盯着她，鱼嘴却蠕动几下，像是在说“上来”。宁宣摸了摸它的头顶,拉着陆知衡坐上去。黑翅膀加速扇动，搅起周围泥土，然后很快载他们往上飞去。宁宣捏着红鱼的胡须控制方向，肩膀忽然一沉，陆知衡倒在她身上，昏了过去。
快到水面时，她先撕开自己的薄膜，屏住呼吸，双手托举陆知衡，待他的头部露出水面才撕干净他周围的薄膜。
她揽住他的肩膀往岸边游去，快上岸时屁股一疼，像是被什么咬了一下，往后一摸才发现是个蚌壳，顺手扔了出去。她精疲力尽地将陆知衡拖到岸上，趴到水边剧烈喘息，没留意到小蚌壳悄悄咬住她的衣摆，一道上了岸。
隔着一层水面，红鱼不断露出头来，直直地盯着她。“谢谢你小红鱼，快回家吧。"宁宣凑过去亲了亲它的头顶，看着它一步三回头，渐渐消失在深海里。
“过来帮把手。"宁宣爬起来，踢了踢躺在另一边的顾瑙，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总觉得有些别扭。
顾瑙睁开眼，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架起陆知衡的手臂，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扛起来往之前的那座野山去。
“陆公子这是怎么了？“顾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人的胳膊跟冰块似的，冻得他胳膊凉飕飕的，不像是单纯的昏迷。宁宣敷衍道：“哦，他瞌睡多，整天随地大小睡，不用管他。”顾墙……”
刚走出两步，背后一声巨响，紧接着周围满到快要溢出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渐渐露出被淹没的城墙、房屋。宁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如同时光逆转，那些被洪水冲散的砖瓦竞然自己垒了起来，断裂的城墙自动修补，连同冲进屋舍中的水也一滴不漏地退了回去。
周围的一切原封不动地复原，若不是亲身经历，会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新国还是那副繁荣奢侈的景象。
不远处的山头上，有一串小黑点跳动起来，百姓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月上枝头，繁星点点，夜幕轻纱般笼罩在新国上空。宫殿内，宁宣站在浴桶旁，缓缓脱下外裳。热气升腾至天花板，凝成水珠滴落。
水面泛起涟漪，靠在浴桶边的男子裸着上身，双目紧闭，浑身冒着寒气，刚倒进去的热水瞬间化为温水。
轻薄的衣衫坠地，宁宣踩在阶梯上，足尖点入水面，缓缓沉入其中。桶中热水顿时升温，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她闭眼感受一番，觉得有些不够，便展臂舀了三瓢热水。做完这一切，她游到青年身前，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将身体贴在他胸膛上，水下的长腿如海草般缠绕起来。
她靠到他胸口处，缓缓闭上眼，口中喃喃道：“陆知衡，你快醒来好不好。”
良久，青年都没有回应她。
宁宣心紧了紧，用力抱住他，要将他压进身体里。感受到源源不断过渡来的冷气，她倒抽口气，不断往桶中加热水。他们俩好不容易“坦诚相见”，陆知衡却不知道，宁宣心里有些沮丧。其实他现在的情况，她应该立马睡了他，然后逃之夭夭。可她到底不忍心，想先把他救回来，不然她就算走了也良心难安。也许是泡了太久海水，这回陆知衡苏醒的时间是上次的两倍。外边的梆子声响第三次时，怀里的人动了动。曰旦。
宁宣猛地抬头，惊喜地捧住他的脸，笑眯眯道：“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就……
“就怎么样？”
陆知衡面色还有些苍白，唇瓣好歹有了些血色，不再是乌青的。他勾了勾唇角，低头与她鼻尖相碰。
离得近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倒映着她的身影，宁宣心跳了跳，忽然有些耳热，含糊道：…你知道的。”
陆知衡压住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呼吸扫到她耳畔，紧接着绵软的触感便落到耳垂处。
他轻轻含在口中厮磨，声音低沉而喑哑，像是某种蛊惑。“想要吗？”
宁宣听着耳边的水声，一股热气从脚底冒出，身上红得像个虾子，那股酥麻湿润的触感令她身子发软，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她脑子里晕乎乎的，嘴巴像被米粒黏住了，只能发出低微的音节。“想……
青年低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