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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达(1 / 2)

第85章豁达

姜容婵定定望着苍溪,忽而察觉他方才涨红的脸,并非因不敢看她的羞赧,而是一直在忍耐痛苦。

一种多年来压抑到极致,又不得不继续遏制情绪的痛苦,却在看见她的一霎,所有积压的痛苦都寻到了出口。

她目光凝滞,眼前这人绝非什么太子,姜容婵张了张口,想直接戳破他关于身份的谎言,可手中又无证据,对方大可以用一句“殿下揣测而已"堵回来。达不成目的不说,反倒打草惊蛇。

她倏然露出一个宽和的笑,温声道:“你未曾有过这般情谊,难以理解也属正常。”

话音未落,苍溪脸颊抽搐一瞬,指节忽然攥住衣袖,慢慢舒出口气,唇畔微笑颇为诡异道:"殿下怎知臣没有?”

“曾经也有一个人,待臣这样好,"他大为不敬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她后来后悔了,悔不当初,臣也以为她太蠢,蠢就蠢在竞将他人性命看得那般重要,这才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每落下一个字,苍枫的脸便更白一分,不由庆幸今日涂抹了厚厚一层胭脂水粉,不会被轻易察觉蹊跷。

她心底连连咒骂,有病!疯子!比大胤的小皇帝还要疯癫。是了是了,至少小皇帝清洗朝廷前有迹可循,眼前这个在王廷杀人不眨眼,一句"山神降旨"便开始一轮新的杀戮。姜容婵听不懂苍溪在说什么,却清晰察觉到苍枫的不安,沉默一瞬后道:“姨母,将他带回去歇息罢,许是他宴上喝多了,还未醒酒呢。”寥寥数字如同天籁,苍枫忙不迭颔首,仗着苍溪不便行走将人拖走。姜容婵目光始终紧随那两人,直到彻底看不见影子,方才转过头,对着那扇屏风道:“人家都走了,还躲着做什么?”没有半分动静,偌大殿内空荡得骇人,仿佛这里是一方只余下她一人的天地。

她目露诧异,走上前去,看着那屏风片刻,有些想笑。皇帝总不能这般大了,还会因偷听被捉住而羞赧到不敢出来吧?“陛下,“她顿了顿,语气温软,“山君,我觉得苍溪有些怪异,他看我时,总像在看旁的人,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我已命人查探,待寅时他们会将使臣一言一行呈上来。”按理该在下朝后禀告,可皇帝心中委实焦灼,看守使臣的暗卫只好天未亮便入宫。

话音落下后,姜容婵仍然发怔,隔着屏风,少年嗓音如常,沉稳温和,只有尾音稍稍颤了下。

姜容婵不见他主动出来,皱着眉绕过屏风,骤然与他对视一瞬。眼尾似乎红了,可姜云翊躲得太快,她看不清楚。那股引人厌恶的浓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姜容婵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皇帝鼻尖。

他仰头望着远处梁上雕刻的飞龙,唯恐多看阿姐一眼,便被她发现眼底情绪。

“阿姐,“姜云翊低低唤了一声,“我们的情谊,是什么样的情谊?”姜容婵嘴唇微动,良久才扯出一个笑,垂下眼睫不语。平心而论,她也不知道。

跟年幼时不大一样,但和她年少时意识到可能喜欢阿弟时,也不大一样。“不知道,"姜容婵没敢看皇帝面色如何,“或许以后会知晓。”姜云翊却紧接着道:“我知晓。”

他语气平静到毫无波澜,说梦话似的。

无论她是真的把他当弟弟,所以愿意无条件地包容他,容忍他在她身上肆意,还是只因太过迟钝,所以不能察觉确定心意,姜云翊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了他被苍溪的话惊住,生死面前忽然能想得开了。姜云翊静静看着她的眼睛,将那豁达的心思说与她听,语调甚是温柔,水一般潺潺流过人心尖。

“阿姐,你我之间的情谊早已胜过世间任何一对夫妻,我又何必总是斤斤计较,追问不停。“他淡笑,“人于情之一字上难得糊涂,皇帝也不能免俗。”姜容婵欣喜道:“你能这般想,再好不过了。”转眼便是寅时,暗卫去温室殿寻不到皇帝,终于明白为何王贞要给一块能夜间行走宫中的令牌,兜兜转转到昭阳殿,甫一踏入便见皇帝黑灯瞎火坐在外属见天子周遭黑漆漆一片,暗卫连忙准备点上灯烛,却听见一声极轻的“不必”。

“瞥见外殿隐约有光亮,她睡不安稳。”

姜容婵今岁入冬后,不知是否因挂机使臣的事,一夜比一夜睡得浅,半夜睡眼朦胧中,若瞧见层层叠叠的帘幕外有光亮,便忍不住起身,去看他是否又去处理急报。

只缄默一瞬,暗卫便于夜色中开始禀告,嗓音压得极轻。约莫一刻钟后,皇帝陷入沉默,许久才轻声问:“你说…听见苍枫唤苍溪大巫?”

暗卫点头,后背开始冒冷汗。

那两人颇为警惕,看举止也看不出蹊跷,唯有一点特殊,便是那个苍溪喜欢熏香,带了许多香炉没日没夜的焚香,那些稀奇古怪的金器在烟雾袅袅中更显诡异。

至于两人交谈,用的皆是苍国话,饶是夏侯瑛提前教了些时日,暗卫也无法全部听懂,只能断断续续勉强听懂几个词。可惜夏侯瑛不能和暗卫一样,半夜趴在房梁上动也不动。“陛下,苍国太子提及殿下时,唤她孩子。”暗卫冷汗涔涔,虽已尽力,却知此结果不会让皇帝满意,低下头只待处罚。恐慌中,苍溪那幽幽鬼魅般的嗓音仿佛又萦绕耳畔。“那孩子看出来了,好孩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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