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颔首:“那就先谢过公公了,公公慢走。”
陈福走后,年元容便松了心神,朝着董长庆招招手:“这些小太监都归你管了,昨日晚上王爷来的时候还说我这有个小厨房,你等下过去和那边的人说我想用些蓑衣饼,薄面饼烙至酥脆即可,里头卷上些酱瓜丝、熏豆干什么的,我先回去睡一觉,醒来后再给我送来。”
蓑衣饼这东西做起来不复杂,年元容上辈子做美食博主的时候也是照着《随园食单》复刻过的,如今真到了清朝,她自然想亲口尝尝里面写的那些东西,毕竟有的东西流传百年可能失真也说不准,但总归在这个时代肯定味道都是大差不差的。
这是年侧福晋交给他的第一件事,董长庆自然要办得妥当漂亮,他应声完就匆匆朝着岁华院北边的小厨房走去。
“我先回屋躺会儿。”
年元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这辈子在年府的时候向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结果进了王府每日都要请安,想想都觉得没什么盼头,以后只能请安回来睡回笼觉了。
青萝和紫藤向来都是知道她什么样的性子的,见状会心一笑,两人替她拆了头发换过寝衣,收拾得差不多之后便挂下帐子轻手轻脚地出去,准备瞧瞧新来院子里的四个宫女,屋内一时间只剩下年元容一个人。
春日的午后颇为悠然,年元容侧躺在榻上睡得半梦半醒,腰间束着的丝绦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她一个翻身,原本就半掉不掉的丝绦一下子就散开了。
随着她的呼吸胸口微微起伏,胤禛进来的时候便是一片春光大好的画面。
少女的腮边压出了一道浅红的痕迹,衬得皮肤更是雪白,或许因为浅眠的缘故,她的眼皮还略微颤了颤,但是胤禛轻手轻脚地上前坐下,倒是并未惊醒她。
十七岁的元容,鲜活明媚,哪里是后来那样苍白瘦弱的纸人模样。
胤禛撩起眼前人被春风吹落的发丝至耳后,突然起了坏心思,他伸手轻捂住年元容喘息的嘴鼻,那掌心被闷得发烫,几个呼吸之间就叫她醒了过来。
年元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撞鬼了,怎么睡着睡着突然就开始喘不过气,直到她颤着睫毛睁开眼,才看见那位白日里一本正经的雍亲王正促狭地看着她......她的胸口?
结果低头一看,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这下直接惊得她一把扯过被子,一股热气从脚底冒上来直到脸上,不管是耳根也好两颊也好,瞬间烫得她就差喊青萝端一盆冰水来给她降降温了。
胤禛右手握拳抵至唇前,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虽然说更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但是就这样在一个还不算熟悉的男人面前袒胸露乳,哪怕年元容已经给自己做了好多好多心理建设,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又不能指人家的鼻子骂人家“登徒子”,只能缩在床榻的一角,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这位显然心情很不错的雍亲王:“王爷......”
“这衣带不好,没个形,想必是针线房的人赶工赶得粗糙了些,正好马上要入夏,府里也该做衣裳了,趁这次爷叫人多给你做两身里衣。”
胤禛说得一本正经的,可她这丝带明明就是穿寝衣的时候自己赶着睡觉没系好,和衣裳的质量其实半点关系都没有。
年元容知道他是在变着法地宽慰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热,轻声埋怨道:“如今不过未时,王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康熙五十年正是太子胤礽被废复立的第一年,廉亲王、现在还是八贝勒的胤禩因为先前举荐太子的时候冒头太早导致被记了一笔,万岁爷如今正是满心满眼都打着怎么扶持东宫一脉的想法,才特地把元容赐给自己做了侧福晋,想着以此来给太子添加砝码。
而他胤禛,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应当像前世一样不要冒头,在他们那位汗阿玛眼皮子底下安安稳稳地当个闲人才好。
“念你初来乍到,年纪又小,怕你在府上不适应,所以过来看看。”
胤禛轻解开年元容紧紧拉着的被子,规规矩矩替她束好腰间的丝绦,自然而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脸。
青天白日,他也不想做些什么坏了元容的名声。
年元容脸蛋还有些红,正预备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突然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像是后面有人追着再跑一样。
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就到了屋子门口,他朝着留在外面的苏培盛点头哈腰,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在得到胤禛允许后弓着腰进屋,有些为难地看了年元容一眼,随后看向胤禛,道:“三阿哥在前院闹起来了,说什么都要回棠梨院,奴才们拦都拦不住......”
胤禛的脸一下子黑了:“他如今人在哪?”
苏培盛头更低了:“在李侧福晋那里,听说二格格也在。”
“王爷先过去看看吧。”年元容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毕竟三阿哥被挪到前院去,恐怕和她也有一点点关系,“三阿哥年纪小,可能一时间离开生母不适应。”
六七岁的年纪哪里还小?圣祖爷在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时候,都已经登基了!
他如今还因为这些小事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