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紧紧跟在薛溶月身后,看着她黯然伤神的模样,心中也难受不已,几次想要张口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两人又走到了御花园中,听着园林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欢笑声,薛溶月呼吸一滞,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忽而又不想进去了。她脚步一转,朝一旁无人的凉亭中走去。
指尖压在微红的眼眶上,还不等薛溶月深深吸一口气,身后突然跟上一位郎君,一袭靛蓝描竹攒珠锦袍,这位郎君的年岁不大,身量却挺拔,肤色白皙,模样清秀,眉眼间充斥着意气风发。
他小心翼翼跟上薛溶月的步伐,红润的嘴唇轻轻嗫嚅,觑着薛溶月的神色似在反复思量着什么,最终在薛溶月看来的不耐目光中,他猛地站直身子,小声询问道:“薛娘子,你心情不好吗?”
薛溶月目光冷冷扫过,认出此人是谁一一
礼部尚书家的次子,于繁。
之前听净奴提起过,说是此人好像颇为仰慕她。薛溶月此时心绪不佳,没有功夫搭理他,蹙起眉头斥道:“别跟着我。”于繁听着薛溶月冷淡的声音停了停脚步,复又跟了上来:“薛娘子,我知晓你为何心情不好,我可以帮你。”
薛溶月骤然看向他,一字一顿问道:“你知晓?”这凉嗖嗖的语气令于繁不禁缩了缩脖子,但他仍旧不退缩,亦步亦趋道:“你与秦世子不睦已久,想来你是决意不愿嫁给他的,你若是愿意,我就恳求父亲去御前……”
话还未说完,就见薛溶月的脚步猛地停下,本就难看的脸色蓦地冷了下来,目光直直看向身前不远处的老树后一一一男一女出现在树后,女子低头抹着眼泪,虽看不清模样,但单看服饰便能知晓定是长安城中的贵女。男子背身而立,身形悍拔,难掩桀骜不驯的气势,令人一眼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一一秦津。
于繁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怎么他撬着墙角撬着墙角还正好撞上了墙头的主人,不过看这幅场景,秦世子怕是也不清白,想来不愿成就这桩婚事的不止薛娘子一人,还有秦世子。如此说来的话,秦世子应当不会怪他的吧,瞧对面小娘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想来也有一段情意在。
这般想着,于繁刚欲上前再接再厉,薛溶月却忽而迈动了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她轻扬下巴,目不斜视,似是没有注意到老树后那两道身影,毫无避让的意思。大步行过去,脚步声很快就惊动了树下的一男一女。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娘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白,还欲继续表明心意的话再也吞吐不出一个字来,她身子颤了颤,赶紧用手帕捂住脸跑走了。秦津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想要迎过去时,薛溶月已经冷着脸大步离开,身后还有一个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小跟班。小跟班头也不敢抬起,像是一只小狗般埋头跟在薛溶月身后,薛溶月也不曾驱赶他,再看小跟班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秦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剑眉往上一挑,秦津双手抱怀,目送薛溶月和小跟班的身影远去,薄唇轻轻勾起,眼中却没有什么情绪。
“哎呦,你们两个倒还真是和谐。“姬甸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与秦津并肩而立,“薛溶月才回长安多久,撬墙角的就冒出来了,在皇宫中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一点都不避讳。”
他幸灾乐祸地看向秦津:“你还真别说,长安城中可是有不少郎君都惦记着薛溶月,我听说圣旨降下时,酒肆中顿时多了不少彻夜买醉的人。我方才还听见柳家那几个聚在一起说嘴,说她招蜂引引蝶。”其实是更难听的话,但他不敢学给秦津听。秦津侧过身,掀了掀眼皮,看过来的目光冷淡中又夹杂着一丝姬甸看不懂的情绪:“永安县主出身高贵,样貌出众,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心心地善良,心怀坦白,言行正派.….”
秦津面无表情,一连说出十几个赞扬的词汇,中间连个磕巴都没有,一口气也没有喘,看得姬甸叹为观止。最终,他总结道:“这样出类拔萃的人,谁见了谁能不倾心?仰慕者众多,也是人之常情罢了。”姬甸"…”
姬….
姬甸此刻读懂了那一丝情绪是什么。
令人熟悉的窒息和无语涌上心头,姬甸只感到一阵头大,他忍不住开口道:……等等等等,旁的我就不说了,心心地善良和言行正派这两个词语是怎么能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尤其是言行正派,你知道她方才在御花园以一抵二,骂哭了两个柳家人吗。”
秦津:“不是他们两个先出言不逊的吗?”“是,但是.…”
“哪有什么但是,他们出言不逊想要找骂,永安县主只是心地善良成全了他们而已。“秦津怜悯地低头看了一眼姬甸的手,“算了,我和你这种手长得不好看的人说不到一起去。”
姬甸:“???”
姬甸深感耻辱,并大怒。
秦津才不管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去帮我指指。”姬甸愤怒未消又不明所以:“指什么?”
“指指还有谁在背后乱嚼舌根,我也善心大发成全他们找死的心。”秦津迈开步子,不疾不徐朝柳家人扎堆的地方走去。“你还有心思管这个,薛溶月刚才可是什么都看见了,现在又有郎君向她示好,小心被人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