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溶月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准确来说,没有想到让秦津产生质疑的竟然是两年这个期限。
她迟疑着接过…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要修改的吗?”毕竟在约法三章上,不止有这一条,还有许多关于财货家产、中馈…以及日后的相处之道,按理说,其中的哪一条都比两年期限更要值得关注。为了防止秦津讨价还价,她特意将一些条约设置的苛刻,就是为了在商讨时能留有余地。
闻言,秦津不动声色地抬眸,反问:“你愿意将两年期限划掉了?”薛溶月没有。”
秦津轻哼一声,淡道:“那就没有。”
将纸张吹干后折叠收好,薛溶月觑着对面的秦津,倒是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想陷入后宅的争斗当中,若是成亲后,你有了心仪中意的女子,不用遮掩,只管与我说就好,两年的期限可以提前结.….”若是她能活到两年后,那时应当已经度过了命运安排给她的死局,即便和离,也不会陷入两难之地,她可以带着净奴离开长安,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日子。
秦津微笑着给她夹过来一筷子菜,将她未说完的话打断:“尝尝,这个菜好吃。”
薛溶月警惕地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体贴?”但出于这份约法三章签得实在顺畅,薛溶月没有拂他的面子,夹起来放进嘴里一咬,辛辣顿时涌上鼻腔一一
“一一这是姜块!秦津,你故意的!”
秦津头也不抬,熟练地躲过薛溶月从石桌下踹来的一脚,又利索地给薛溶月挑了几块姜夹过去。
薛溶月大骂:“混蛋!”
拔高的声音将停留在石榴树上的鸟雀惊走,花枝映着明亮的烛火跟着颤了颤,秦津却埋着头,犹如老僧入定,纹丝不动,执着于用姜块堵住薛溶月的嘴。就在这时,守在院门外的净奴叩响了门:“娘子,有客人登门拜访。”这句话成功阻止了薛溶月站起身,把碗中的姜块一股脑倒进秦津嘴里的举止,她脸上的怒气微敛,眉心皱起。
她在临县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客人在这个时辰登门前来拜访她?“是谁?”
净奴答道:“是江家郎君。”
江家郎君,江淮顺。若是没有他,或许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无法拂去掩盖在兄长之死上的迷雾。
薛溶月皱起的眉头松开,虽不知他所为何事,但也没有不见的道理。站起身刚行了两步,身后蓦地投来灼灼目光,薛溶月脚步一顿,想起了什么,回头警告道:“我去去就回,不准再往我碗里夹姜块!”相较于江淮顺,显然是与秦津的交锋更为重要,薛溶月没有邀请江淮顺进来小坐的打算,行出院门后,话也问的直白:“天色不早了,江郎君登门可有要事?”
她上山后,江淮顺便带着弟弟躲去了别处,直到山匪剿灭后,回到了江家养伤。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如今他贸然登门,薛溶月想不出有何事。“冒昧前来,多有打扰。“江淮顺拱手一礼后,让开身子,身后是装满两车的厚礼,“知晓薛娘子即将离开临县,为表心意,特意备下薄礼,还望薛娘子不要推辞。”
薛溶月拒绝道:“不必了……
江淮顺知晓薛溶月会拒绝,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眸中满是哀伤:“若是没有令兄,我早就死在荒郊野岭中,救命之恩难以言表,只望这些身外之物可弥补一二,还请薛娘子不要再辞。”
“若不是为了救我,薛郎君或许也不会被山匪追上,我这条命是欠薛郎君的……
若是以往,听到江淮顺如此说,薛溶月必定动容,甚至可能会迁怒于他,但是自从知晓兄长还活着,甚至在她毫无察觉时还曾与她有过交谈,面对这桩往事,薛溶月便已平和许多。
她道:“兄长慈悲,自幼有侠义之心,江郎君如今好好活着,便没有辜负兄长善举。山路崎岖,带着这些物什不好赶路,若是江郎君有心想要弥补一二,不如每逢年节,多在神佛前为兄长祈福。”她说的是祈福。
江淮顺先是一愣,随即神色更加黯淡,还以为是薛溶月沉浸在兄长逝去的痛苦中无法淄博,更不愿接受兄长逝去的事实。见薛溶月执意不肯收下这份厚礼,江淮顺不再言说,而是将腰间那块令牌取下:“我们江家世代都有子弟经商,不止临县、岑洲,长安中也有许多店面,娘子日后若有需要,只管拿着这块令牌吩咐便是。”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哀求:“不止是为了感谢薛郎君的救命之恩,那日,我与弟弟遭山匪截杀,弟弟受了重伤,生死存亡之际,若非娘子仁心让下人医治,恐怕早已丢了性命。”
“两条人命如此厚重,若是不能回报一二,江某日后定会寝食难安,还望娘子能够收下,江某拜谢”
说着,江淮顺退后一步,神色肃穆,躬身对薛溶月行了一个大礼。这块令牌确实有些用处,也不会引人注目,招惹出什么不相干的是非,薛溶月便没有再推辞,将那块令牌接了过来:“如此,便却之不恭了。”闻言,江淮顺顿时松了一口气。
两人并不相熟,简单的寒暄两句后,江淮顺识趣告辞:“时候不早了,江某就不叨扰娘子歇息,先行告退。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愿娘子日后事事顺遂,无灾无难,江某会日夜在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