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山上做客
“娘子,山匪果然围过来,为首那人已经行到街巷口了。”净奴脚步匆匆上前来,附在薛溶月耳边低声说道:“娘子放心,痕迹已经抹去,暗道也已暂时掩埋,他们果然没有发现其余人。”薛溶月手中端着茶盏,微微颔首,状似不经意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他在吗?”
净奴应道:“世子在。”
话音刚落,外面嘈杂的脚步声不加掩饰,混着几道浑厚的叱喝来势汹汹,已然临近。
薛溶月与净奴定了定神,对视一眼,随即,薛溶月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了出去,拔高声音怒道:“谁抓了胡东,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打狗尚要看主人!”净奴在一旁着急劝道:“娘子,您先别恼,已经派人去找了,不论是谁,定然叫他们登门赔罪,将胡东全须全尾放出来。”薛溶月霍然起身:“敢抓我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若让我知晓是谁的,定然不会轻饶了他们!”
话音刚落,小院薄薄一扇木门被“彭"的一声从外瑞开,露出几名魁梧壮汉,他们大摇大摆走进来。
薛溶月被吓得花容失色,顿时尖叫一声,净奴也被吓得面色煞白,反应过来之后颤颤巍巍挡在薛溶月前面。
在院中打水的骆震似是也慌了神,两股战战,哆哆嗦嗦上前,还不待他开口,一名壮汉大马金刀走到他跟前,拎起他的衣襟,不由分说朝他脑袋上狠狠打了一拳。
骆震身子瞬间软了,趁着他头昏脑胀之际,壮汉将他按倒在地,利索的用麻绳捆了起来。
净奴连连后退,惊慌失措:“你们、你们是谁,怎么敢·.怎么敢擅闯民宅!”
薛溶月跌坐在椅子上,闻言,似是找回些许底气,看向挤在院中的壮汉,色厉内荏斥道:“你、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爹是谁,敢对我无礼,还不赶紧退出去!”
捆绑完骆震的壮汉走上前,目光十分肆无忌惮,上下打量着薛溶月与净奴,似是在评估一个货物:“这两人模样生得确实极为出挑。”另一名壮汉笑嘻嘻走上前,接话道:“可不是嘛,绝对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你、你们!”
薛溶月被他们轻挑放肆的目光冒犯,抽出腰间的长鞭,朝二人甩了过去。力道轻飘的鞭子还未近前,便被两个魁梧壮汉毫不费力的握住,其中一人手上稍微用力,薛溶月便跟着这股力道向前踉跄两步。“一个小娘子不拿针线,拿什么鞭子,来给大爷我挠痒痒吗?"几名魁梧壮汉顿时哄笑了起来。
薛溶月气得涨红了脸,跺脚吼道:“我要让我爹杀了你们!”不成想,几个魁梧壮汉在听到此言,在短暂的凝滞过后,嘲笑声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的开怀。
“你们几个,不要对薛娘子无礼。”
院落门口,忽然响起一道轻飘飘斥责。
闻言,几个堵在门前的魁梧壮汉立刻停止住大笑,几人恭恭敬敬朝两边退去,让开一条路。
说话之人,缓步走过来。
不同于这些五大三粗的魁梧壮汉,此人相貌堂堂,五官标志,脸型轮廓流畅,身穿锦袍,墨发用玉冠束起,风度翩翩的气质瞧着不像是魁梧壮汉,更像是出身富裕的读书人,只可惜他脸上有一道硕大的疤痕,从眉心横过鼻梁至耳后,破坏了这张面冠如玉的脸,瞧着略有些狰狞。薛溶月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罗弘方迈步走进来,嘴唇微扬:“薛娘子的父亲是凉州有名的布料商人,临县中也有你家的铺子,我自然有所耳闻。不仅如此,薛娘子的表姐因容色出众,被怀安王纳去为妾,颇为受宠,还生下一子。”见他如数家珍,薛溶月扬起下巴,恢复了方才不可一世的气焰:“你既然知晓,还不赶紧让他们磕头赔罪,小心我告诉表姐,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罗弘方似是被她这番话逗笑了,摇了摇头坐下来:“薛娘子还真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薛溶月瞪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人带上来吧。”
罗弘方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
下一瞬,一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男子被推了进来,定睛一眼,可不就是出去打探消息,被人抓走的胡东。
薛溶月反应过来:“原来是你们抓走了他。”“薛娘子不是派他到处去找临县的匪首吗,我这不是亲自来见你了。"罗弘方抬起眸子看向她,不紧不慢道,“不知薛娘子找罗某有何贵干?”净奴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你们就是山匪?!”罗弘方嘴角噙着一抹笑:“看来薛娘子手下的这个人实在不中用,竟然连我都没有打探出来。”
身子不由往后退了两步,薛溶月脸色煞白,与净奴惊慌失措地对视一眼,止不住发颤。
“娘子快跑!”
净奴忽而将薛溶月推向后侧的窗户,随即大喊一声,抽出袖中的匕首,朝罗弘方冲了过去:“快跑,不要管我!”
“眶当”一声,净奴被大步赶来的山匪一脚重重踹翻在地,身子砸向不远处的桌椅,痛苦的惨叫一声,口中溢出鲜血。反应过来的薛溶月手忙脚乱推开后侧的窗户,左脚还未踩上窗架,一把散发浓重血腥气,上面凝固着一层厚厚血污的大刀便已经横在薛溶月脆弱的脖颈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