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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错乱(1 / 3)

第65章记忆错乱

“当年,怀瑾兄自凉州办完事后,在赶回长安的路途上遇到了这群埋伏已久的山匪,中了他们的圈套。怀瑾兄不敌,只能趁乱逃走,在与山匪周旋时还顺带救走了被山匪绑架的江家嫡子,江淮顺。”“山匪人多势众,对怀瑾兄穷追不舍,哪怕逃至深山当中仍步步紧逼,不肯放过他。那时,怀瑾兄身中三刀,血流不止,身边并无任何可用药物,随身携带的干粮也已经所剩无几。”

“眼看山匪已经顺着踪迹,即将寻到这处用于藏身的山洞,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江淮顺,最终,怀瑾兄孤身一人闯出山洞,引开山匪,在逃亡时不慎失足,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尽管已经听江淮顺详细叙述过,再听一遍,锥心之痛不曾消减,薛溶月无法止住汹涌溢出的泪水,只觉五脏六腑都在被烈火焚烧。绣剪得当的指甲狠狠戳进肉里,鲜血染红指尖,哪怕已经清楚了后续,她还是问了下去:“然后呢?”

眉心心皱痕加深,薛溶月掉落下来的泪珠砸在秦津手背上,如一块热碳,烫得他呼吸不畅,用力抿起薄唇,不忍再继续说下去。薛溶月不肯罢休,她咬紧牙关,等待着秦津的回答:“然后呢,告诉我!”秦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似是想要将聚拢在五脏六腑的厚重浊气吐出,奈何也只是徒劳:“悬崖万丈高,山匪为了交差,便只能寻了一具身形相近的尸身交差,这也是后来官府从山匪手中抢回的那具尸身,运回长安,埋葬在五牛山的梅林当中。”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甚至、甚至祭拜的都不是兄长,对吗?”鲜血从手缝中滴落下来,砸在杏黄襦裙上,薛溶月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中断断续续挤出这句话:“兄长临死前托江淮顺将这封信交给我,还在自责不能平安回来,为我庆贺生辰,而我、而我.……”苍白无色的唇颤动着,薛溶月喉咙处涌上血腥气,她声音沙哑,几欲崩溃:"而我竟然连他的尸身都辨认不出,这么多年来,让他做了这么久的孤魂野鬼,无人祭拜!”

“我算什么骨肉血亲?!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愿入梦来看我,他一定是在怪我.……….”

在这一刻,对山匪的仇恨和对自己的怨恨再也无法压抑,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顺着骨血融入进了薛溶月的每一寸肌肤,她的理智即将被烈火焚烧殆尽。她忽地将手边的茶盏砸了出去,清脆的一声后,茶盏四分五裂,紧接着是烛台、床幔、桌案、铜_…但凡是可以砸的,都被她发疯一般摔了个粉碎。似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疯狂撞击着困住它的牢笼。秦津没有拦她。

他制止住听到动静想要冲进来的净奴与骆震等人,吩咐他们守在小院外面,并眼疾手快将一些会伤害到薛溶月自己的利器扔出去,关上窗户,隔绝外面的目光。

屋内已经砸无可砸,在恨意的催生下,薛溶月朝外冲去。守在她身边的秦津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腕,身子挡在前面,将她拦了下来。少年已经长成的身形,如遮天蔽日的松柏,宽阔高大的身形笼罩着薛溶月,纵使因害怕伤到薛溶月没有用力,但依旧令薛溶月无法越过他,冲出去。寻找多年的真凶近在咫尺,薛溶月无法保持理智。她拼命挣扎,撕扯推操着秦津:“别拦我,我要去杀了他们,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秦津目光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凝在她早已哭得红肿的杏眸上,指节颤抖着收紧,用力握成了拳,在这一刻,沉积在心头的情绪化为冰锥,狠狠刺入他。喉咙沉沉一滚,他心头涌上与薛溶月一般无二的情绪。脖颈处青筋暴起,根根清晰明显,他咬紧牙关,在喘息间克制上涌的冲动。忽地,他伸手,颤抖着将薛溶月拉入怀中。“我答应你,一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但不是现在。如果现在动手,会功亏一篑。”

或许是看到了在撕扯间,秦津脖颈脸颊处被她抓挠出的一道道血痕,或许是秦津身上熟悉的气息,亦或许是摸到他结实有力臂膀上,流淌的血淋淋。薛溶月似是被人抽走了力气,双腿发软,在急促的呼吸声下,泪眼模糊:“还要等多久?还要等多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如愿一.……….”

她双手紧紧拽住秦津的衣袖,似是要将这些年积累起来的痛苦一并哭出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掉落在秦津的脖颈处,微凉的泪滴顺着凸起的青筋一路烫到他的心底。

曾经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将薛溶月搂紧,声音沙哑到极致:“很快,很快,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手刃了当年的罪魁祸首。”肿胀的杏眸一阵阵抽痛,薛溶月眼泪已经要流干了,她将额头抵在秦津宽阔的肩膀处,紧紧攥着他衣襟的指尖慢慢松开。在宣泄过后,她甚至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夏日的夜来的很慢,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最后一丝晚霞消散在远山之巅,明亮褪去,浓重的夜终于登场,月色已悄然跃上枝头,窗外,隐约可见几息烛火在闪烁摇曳。打更人敲着铜锣走街串巷,拖着长长的腔调一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一”

待打更声越来越近,眼神空洞麻木的薛溶月忽而僵硬地移动眼珠,她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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