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娘子,这里应当是你由你来主事,烦请你去请一位大夫为我弟弟治病,我乃江家之子江淮顺,只要你们能救人,我愿万金酬谢!”薛溶月柳叶眉轻挑:“江家?”
净奴上前低声说道:“江家是盘踞在临县,赫赫有名的豪绅。”薛溶月上下打量着他:“可我怎么看着你这身打扮,如此像山匪。”前日,姬甸前来时,便是如此的装扮。
犹豫一瞬,但在触及身边人奄奄一息的面容时,江淮顺还是对净奴说道:“衣衫左侧,我将玉佩缝制在里面。”
净奴将信将疑走上前去,将他一侧衣衫隔开,果然在里面发现一枚玉佩,她快步呈给薛溶月。
这确实是一块能够象征身份的玉佩,玉佩正面刻着行云流水的江字,再瞧这枚玉佩的成色,绝非普通百姓可得之物。薛溶月收下玉佩:“将他挪至无人居住的侧屋,叫梅辛来给他瞧一瞧。梅辛是薛溶月自长安带来的打手,不仅会拳脚功夫,最重要的是医术了得。出门在外若是不带个大夫,平日的饭菜、茶水还有医馆开的药她根本不敢入口,唯恐有宵小之徒会在入口之物上动手脚,那少年身上又是剑伤,若是请大夫前来诊治,保不齐会惊动山匪。
“娘子是长安人,不知是长安哪个薛。”
江淮顺的语气肯定,目光定在薛溶月佩戴的耳坠上。薛溶月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你怎么知道我是长安人?”“娘子衣着富贵,身侧豪仆跟随,却不识江家,肯定不是临县之人。我曾经去过长安,娘子的口音与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处的人还是略有不同的。”江淮顺道:“我藏于水缸之中时,曾听到豪仆称您为薛娘子,娘子一身绫罗绸缎,耳边的坠子乃是罕见的红玉,想必一定出身高贵。”“长安有三薛,一为怀德侯薛公之后,二为江陵薛氏旁支薛侍郎,三…”江淮顺目光如炬:“三为薛老将军之子,军功赫赫的威武大将薛将军,不知娘子是出自哪一个薛?”
薛溶月迎上他的目光:“你如此执着我出身哪个薛氏,看来薛这个字对你来说很重要。”
“是。”
江淮顺点头承认:“想来娘子已经猜出我的身份,我奉上任县令之命,卧底混入山匪中,也曾颇受信任,得知些许涉及薛家往事的辛秘。”薛溶月不明为何心下一颤,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沉声问:“哪个薛?”江淮顺却不肯再说下去了:“先来后到的道理,想来即便是三岁稚童也知。是我先问娘子的,娘子既然想知辛秘,不如先告诉我,您是哪个薛?”薛溶月勾起唇,眼底却无丝毫笑意:“那江郎君可知另一个道理?”江淮顺道:"愿闻其详。”
薛溶月冷冷说道:“受制于人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别忘了,你弟弟现在还在侧屋躺着,接下来喂进去的是救命的良药还是丧命的毒药,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江淮顺错愕地看向她:“你是出身大族的女子,自然饱读诗书,怎么能有违圣人之言,以命相挟乃小人做派,实非君子可为!”出身世家大族的娘子郎君,为了维护家族的名声,都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行小人之径,毕竞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二字。江家虽比不上长安三薛,可到底有些名望,家族中也有不少人在朝为官,一贯都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薛溶月身处临县,得知他的身份自该礼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直接发问。
谁知,薛溶月压根不守规矩,不按套路出牌。“让江郎君失望了,我从来不信奉圣人之言,自然当不了君子。”薛溶月揭开他身上的遮羞布:“你也别想拿江家来压我,你若是真能回得去江家,也不会在山匪到处搜寻时,带着你弟弟慌不择路躲在水缸中了。”江淮顺的神色出现一瞬阴郁,他咬紧牙关,沉默下来。薛溶月道:“你是聪明人,就不要再干蠢事了。”闻言,江淮顺忽地笑了起来,笑容苦涩僵硬:“我这半生都在被人骂蠢,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我是聪明人,真是一时受宠若惊。”“并非是我不知好歹,可是这个辛秘若是说对了薛字,自然无事,若是说错了,我江家满门都可能因此招来祸事。即便今日薛娘子要杀要剐,也不能因我二人,白白害了江家满门。”
他叹息一声,看向窗外明媚日色:“感谢薛娘子为我弟弟治病,我虽不能冒然告知辛秘,却有一言想要奉告薛娘子。”薛溶月问:“什么?”
江淮顺说:“你们可能已经被山匪盯上了。”薛溶月目光一凛,坐直了身子。
江淮顺目光落在院中洒扫的一名壮汉身上:“我在躲避山匪时看见过他,他正在面馆里用膳,山匪行过时,不小心将他的筷子碰掉了,若是不会武功之人,怕是筷子掉地上听见响才反应过来去捡,他却立刻接住了还未落地的筷子。“身形魁梧,手中有老茧,怀中藏着长鞭,长安的口音,陌生的面容……薛娘子可不要小瞧了这些山匪的警惕心,和对临县的掌控。当时,山匪看他的眼祖已经不对了,肯定会派人偷偷跟随他。”
“方才的打斗将他引来这间院落,山匪自然也会盯上此处,我劝你们趁着山匪自顾不暇时,赶紧离开临县,以免惹来祸事。”薛溶月的脸色有些难看,与净奴对视一眼后,先将江淮顺带下去关押起来,净奴则亲自去询问那名打手。
片刻后,净奴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