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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这冰冷的数字背后,是多少条瞬间消失的人命?他心头沉甸甸的。
“不过,”沈嘉岁话锋一转,眉头微微蹙起,“问题也明显。第一,投掷距离太近。臂力强的兵士,拼尽全力也只能扔出三十步左右。昨夜是占了偷袭和混乱的便宜,若是敌军阵型齐整,弓弩手压阵,我们的投弹手根本冲不到有效距离内,就成了活靶子。”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拉着:“第二,威力还是不够集中。对付密集冲锋的前锋营,效果拔群。但昨夜南唐军后队那两千多人,见势不妙,立刻后撤散开,我们的手弹扔过去,杀伤就大打折扣了,只能起到震慑驱赶的作用。对付真正大规模的敌军主力,这东西,恐怕力有未逮。”
燕回时听得频频点头,面色凝重:“我记下了。回头立刻召集工匠,一是想办法加长引信,做长柄的抛掷器具;二是看能否改进火药配比,让爆开的铁片飞得更快更远,杀伤范围更大。”
这武器的出现颠覆了战法,也带来了新的挑战,必须尽快解决。
沈嘉岁点点头,脸上疲惫更深:“嗯,这些你看着办。我得先……”
话没说完,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她身体晃了晃。
“睡会儿。”燕回时不容分说,扶着她躺下,拉过薄被盖上,“外面有我。”
这一觉睡得极沉,仿佛要把一夜鏖战的精力都补回来。
直到日头微微偏西,沈嘉岁才被外面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惊醒。
她起身略作梳洗,推门出去,只见小院石桌旁,燕回时和曹梓岳正对坐着,两人脸色都有些严肃,似乎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桌上还摊着一张简易的地形图。
“醒了?”燕回时第一个看到她,立刻起身迎过来,眼神关切,“可还乏困?”
曹梓岳也赶紧站起来行礼:“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