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身后有恶鬼在追,埋头钻进了旁边堆放的木料后面,消失了踪影。
煤窑?石矿坑?被看管着干活?从不准下山?
钟柏昌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噼啪炸响。
沈嘉岁,她在矿山里私役重犯!甚至可能私开黑矿!
还有那条宽路的目的一不是为运送奇珍异兽,是为了运输巨量的矿料矿石。
原来如此!
“回府!立刻回府!”
钟柏昌几乎是吼着喊出这句话。
他没有回头。因此也看不见,身后瞭望草棚下,纪再造放下按在刀柄上的手,对旁边一个侍卫点了点头。
那侍卫立刻转身离开。。
此时,沈嘉岁正站在高处一片平整出来的石台上。
山风猎猎,吹动她淡青色束腰长裙的裙摆。
她并未回头看送信而来的亲卫,目光依旧平静地越过下方层叠的工棚和新凿出的通道,投向更远处,新昌县城隐在暮色炊烟中的轮廓。
“禀县主,”亲卫的声音不大,恰好能让沈嘉岁听清,“钟老爷子怒气冲冲离开了后山豁口,由沈管事引发那场意外后,询问了一名工人,已直奔钟府而去。”
沈嘉岁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山风将她的声音送出去很远:“山上关着的那几个,今天劳作时可还安分?”
“回县主,尤其那个钱老爷子,自听到钟老爷子进府的消息后,便嚷着要下山见钟柏昌。刚才豁口处那一场逃亡,虽按计划将他锁拿,但他最后看向钟柏昌的眼神,恐怕……”
亲卫顿了一下。
沈嘉岁终于微微侧过头,唇角却似乎极淡地向上弯了一瞬,不是笑,而是一种棋手落下关键一子时的笃定:“不疯魔,如何成真?他看到也好,猜疑也罢,都是火上添油。钟老头这把年纪,心火太旺,烧起来,连他自己都看不清。”